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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018章 月色清晖 （第2页）
将灯芯拨开就好。
卓远刚伸手，沈悦已拿起一侧的小木条，轻轻拨了拨灯芯处，灯盏晃了晃，忽得恢复早前，重新将眼前悉数照亮。
照亮的同时，才见卓远手中也拿着木条，方才应是也想凑上前拨弄灯芯，却被她捷足先登。
眼下，灯盏的光重新照亮，才见两人仿佛都离得很近。近得，似是周遭的鸦雀无声里，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看她。
她亦看他。
她莫名想起想起大雨滂沱那日，她怕舅舅出事，壮着胆子去威德侯府扣门，其实那时心底忐忑，牙齿都在上下打着颤，但开门的人是卓远，她险些跌倒，他伸手拽住她，她踉跄撞进他怀里。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叮嘱她带着梁业回去，什么都别问，陶叔会善后。
寥寥几句，沉稳魄力。在暴风骤雨中，也足以让人心中安稳踏实。
他也莫名想起暴雨中，她原本已经上了马车，却又撑着伞，一路小跑折回，分明听了他的话，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剩一双清亮干净的眸子看着他，将手中的雨伞递给他，他愣愣接过。
亦如眼下，他愣住，她其实也愣住。
各有思绪，却都忘了移目。
“沈悦，我有事寻你。”卓远放下小木条，似是先前的一幕都是错觉。
沈悦也回神。
卓远放下小木条，将目光压低，“我明日出征，快则三月，迟则五月才会回京，中途还隔了一个年关，时间不短。这段时日内，府中大小事宜，你都可以寻陶叔帮忙。我也会让卓夜留下，负责照顾府中孩子安全。”
卓远言罢，从袖袋中掏出一枚绣着如意花卉的香囊，“这个给你。”
“给我？”沈悦迟疑接过，他身上一直有白玉兰的淡香，这香囊里，放得应是白玉兰。
卓远继续，“在京中若是有事，带这个信物去寻禁军左前卫副使赵诉帮忙。”
信物……
沈悦诧异，“方才不是说，有事寻陶管家，卓侍卫也在吗？”
卓远眸色微沉，“你不会时刻都同他们在一处，以防万一，有备无患。香囊并不惹眼，也不惹人注目，你随身带着，必要时候用得上。”
沈悦才反应过来，是她思虑不周，这样的高门邸户必定处处都要稳妥。沈悦看了看手中的如意香囊，“好。”
偌大一个平远王府，在京中不可能没有树敌。若是正好，陶管家和卓夜都不在，她在京中至少还可以寻到稳妥的帮衬的人。卓远是担心府中的孩子，所以诸事未雨绸缪。沈悦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遂应了声好，没做旁的推辞。
见她收下，卓远唇瓣微微抿了抿，又道，“还有一事。我在南边，府中孩子的近况，你可以每月修书一封，军中有信鸽可以送至我处，我想知晓府中孩子的事。”
沈悦应道，“幼儿园里每日都会有孩子常日的记录，王爷若是想看，每日都有。按照正常的安排，每月还会有一次家校互动。届时，王爷许是会收到孩子给你的东西。”
卓远惊喜，“都给陶叔，陶叔会有办法给我。”
“嗯。”沈悦轻声。
言辞间，时间似是不觉过去得很快，天色已晚，他关心，“还要弄什么？”
沈悦撑手起身，到了另一处案几前，“有些教具有问题，譬如这个，边缘锋利了些，容易伤到孩子的手；还有这个套娃，大小不容易对上，孩子多放几次就会失去信心和兴趣，都要改。我先看完，明日他们一来就能早些处理，还有不少教具，明日还得赶工。”
她一面说，一面检查起案几上的教具来，模样认真而专注。
月色清晖，卓远悠悠环臂，“我陪你。”
沈悦缓缓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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