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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心中倔强（第1页）

一股巨大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曦莹咧着嘴，语气里带了七分的恐惧三分的委屈，道：“放开，你弄疼我了！”她已打定主意，只要沐晨羽放手，就立即将手里的东西还他，绝不迟疑。

沐晨羽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眼中闪着骇人的寒光，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把它还给我。”话音刚落，天地间竟是起了一阵无名罡风，以晨羽为中心，朝四面八方席卷而去。他脚下的花瓣立刻被驱散了，连周围空气中的温度，也在瞬间上升了几分。

曦莹只觉得一股强劲的气流迎面袭来，微闭着眼睛，下意识就要向后退去，但她的手腕还抓在沐晨羽的手里，又立即被晨羽拉了回来。

手腕处那股巨大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的骨头都捏碎了。曦莹强忍着手上的疼痛，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的人，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目光，汩汩的往外冒着寒气，没有丝毫的温度。她都将要退却了，但那两道目光......仿佛两把锋利的刀子，将她的内心“哗”的一下划开，一股莫名的愤怒从心底翻涌出来。

突然，曦莹猛的抬起左手，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亮，沐晨羽脸庞一震，不一会，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已从晨羽脸上浮现出来。他舔了一下嘴角，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他的舌头上温柔蔓延。

“这，就是鲜血的味道？”沐晨羽痴痴的想着。不知不觉间，紧握的右手却也是松了。

曦莹看着自己的左手，失去意识般愣在了原地。刚才那一记耳光，就是从这只手上打出去的。刚打完，她就感到心脏猛地一紧，整个胸口像是被一块千斤巨石压住了，久久不能呼吸。

“对......”她忍不住要道歉，才刚刚开口，那句“对不起”只说出了半个“对”字，抬起眼，就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一头被惹怒的凶兽，目光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曦莹深深的合上双眼，只觉得胸口中最后的一丝压制与忍让都消失不见了，所有的愤怒像决堤的潮水般汹涌而来。她已无法思考，脑海中仅剩一个念头：“我不认输，我为什么要认输，为什么。”

她陡然睁开眼睛，目光中的恐惧和内疚全然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无所畏惧的倔强。她将手绢往上一抛，那块白娟像乘了风似的，一整块的舒展开来，中间印着一块块淡淡的血渍。

只见她右手捏了指诀，眼睛看也不看，抬手对着青色苍穹做交叉状猛地一划，口中大声吼道：“我不还，我不还，我就是不还。”

只一瞬间，两人都听得一声衣衫碎裂的声音。那块手绢已碎成无数个细小的白色碎片，混在粉色的花瓣里，从两人的周身悠然飘落。

******

下雪了。

沐晨羽望着天空，仿佛过了很久很久，那些碎片才缓缓飘落至地上。一落地，便被漫天的雪花掩盖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整颗心，连着整个人仿佛也在那一刻失去了重量，在这天地间毫无定格的飘忽游荡，永远触摸不到边际。然后随着漫天的风雪，散了，坠了，落了，碎了。

落雪峰上，被风雪包裹的单薄身影，任一片片雪花落满自己的肩头。沐晨羽呆立在原地，仿佛身体被人掏空了，只剩下一具冰冷的驱壳，有的只是麻木，绝望。

曦莹如何也没想到，一击过后，自己的心里竟会变得如此的空荡，仿佛丢失了一件无比珍贵的东西，不安，担忧，无所适从。她瘫软着身子，缓缓的拾起地上的竹笛，然后红着眼看着那个孤寂的身影，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睛，缓缓后退，再后退，再后退......

一颗眼泪从曦莹的脸上滚落下来。也正是在那一刻，女孩猛地转身，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风雪里。

不知不觉，已是到了晚饭时分。从落雪峰望去，天边飘着几朵红霞，被夕阳烧得红彤彤的，仿佛抬手间就能触碰。

暮雪倩影朦胧，也不知是从哪出现的，一身白衣立在木屋旁。她的手里提着一个木制食盒，莹儿却是不在身边。

暮雪远远的就看见了树下的身影，垂着一头青丝，背着身，也不知脸上是何表情。

暮雪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沐晨羽的肩膀，道了句：“你怎么了，晨羽？”

“啊？”沐晨羽惊讶回身，见来的人是这落雪峰的主人，暮雪，随即强笑一声，支吾道：“雪姨，我，我没事。”

暮雪见他神色异样，双眼之间似含着深深的苦楚，同时又夹杂着一股子隐忍的愤怒。再回想刚才，莹儿随口扯了一个理由，就跑去找她的师姐了，转念之间，暮雪便已想到了大概。“这两个小家伙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请，闹了不愉快。”

暮雪不问也不点破，轻声道了句：“先吃饭吧。”说罢便转过身，先一步朝木屋走去。沐晨羽看了一眼天边红霞，不觉间，他已是在这动也不动站了一个下午。沐晨羽刚一抬脚，只觉得全身的骨骼仿佛错了位似的，疼得厉害。他的双脚，连着整个后背全都麻木了。稍有动作，便是一阵眩晕。

沐晨羽努力的晃了晃脑袋，又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他躲在暮雪的身后痴痴的笑了一声，心里道：“沐晨羽，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不一会儿，桌上已经放满了饭菜。跟往常一样，全都是晨羽最爱吃的，有菜有肉，荤素搭配。他端起桌上的碗筷，朝嘴里机械的刨着，两眼间的目光不知看在哪里，无神而涣散，没有丝毫聚焦跟定格。

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使劲的咽了一口，然后将手中的碗筷规整的放在桌上。沐晨羽抬起眼，眼神里带着深深的企盼，道：“雪，雪姨，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暮雪心中一惊，关切道：“羽儿，你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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