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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王听澜跟娄文宇进门,几人刚把能通气的通完,借喝茶的动作,掩了各人面色。
毕衡到底心虚,缓了几刻才敢迎上王、娄二人的眼神,他手里明明捏着王炸,却叫这二人陀螺似的忙了半拉月,关键是还没忙出成效来,虽有想提携崔闾,逼二人正视其能力的用意,只到底有些辜负当初在北境历练时,他们给予自己的照看,显出自己白眼狼的属性。
奈何此次筹谋,关乎他身后整个和州的发展前景,他除了看中崔闾的能力,还有江州这片搂金的能力,他占着这等天时地利,如果还要慢半拍的给那些后手的世家豪族让位,回头想起来,自己都得抽自己两巴掌。
江州局势已经被打散了,不管上意之前的打算是怎么的,都也拦不住会有人往这处伸手,只看朝廷这次能不能握住主动权罢了,这也是他在奏本里替崔闾备书的优势之一。
前次是中央派发一府之主,天降个主官与本地盘踞了百年的势力对打,在搞不清深浅上,败退让步情由可原,可这次他推的崔闾,优势之一就是其本人,整族都据江州百年有余,故交“遍地”,有能力有脑子,关键是他还有一颗顺意朝廷新政的心,如此样人,舍他其谁?
只要立住了他,那之后各方势力往这边伸手的前提,就是得经过他同意,上意常说水至清则无鱼,可里面到底游了几条鱼,一直都难以拿捏,毕衡深信,那些外鱼想进来吃食,就崔闾的能力,必定能摸的清清楚楚。
他清楚了,朝廷那边自然也清楚了,再想捉某些人的尾巴,就再用不着头疼了。
当然,有时候也有些认死理,不近人情,就比如,他刚提议的,先派遣先行船,去捞一笔财物私藏下来,结果人崔闾不干,非但不干,还批了他一句,“毕公,金钱迷人眼,望警惕,请自律。”
他要不了解他,以为他要过河拆桥。
哦,我刚力挺你上位,这会儿求你件顺手就能办的小事,你就搁这推三阻四的,还想不想今后官途顺遂了?况且,那官位还没真正落实下来呢!
但毕衡了解他,知道这纯粹就是个提醒,好意而婉转的叫他莫急,莫在此时行差踏错,落人口舌。
他叹了一声气,压了压崔闾的肩膀,确实,他有些被江州地面上起出来的金银,震撼到了,总想着若
只薅其九牛一毛来也够他整个和州上下一年的嚼用了甚至还能发展发展民生工事只到底会惹上些腥臊于之后长远不利。
和州好不容易在他几十年的求告里有了边关要塞可往西通商淘金的大饼子
大宁版图那样大州府县镇那么多每个主官都恨不能天天长在皇帝案上他能把落了灰的和州提上岸已经惹了多少人眼红个个盯着他此次的功劳就等着一步行差好撕巴了他。
不是真正的友人又在这提官的关节点上很大可能就顺水推舟同意了他的监守自盗那之后的事情有了这个把柄恐怕将失去控制。
毕衡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有些尴尬的冲崔元逸点了点头示意他上前道“去给两位大人倒茶你自己也捡个地方坐。”
崔闾不同意是对的只要把他推上去自己很不必急于一时他就是他摆在江州最大的财富。
想通这一节毕衡也就收了心不再纠结那几处盐运中转口里的东西转而招呼起了王、娄二人。
有仆从服侍却用崔元逸上前也旨在告诉王、娄两位这都是他此次入江州为他们招揽的自己人。
王听澜和娄文宇被让了上座在对上崔元逸时脸色也是温和亲善的。
若非崔元逸二人往京里的奏本都不知道怎么描画好赖南沽口藏金点和其他两处晒盐场以及被查获的私盐贩子贩卖私盐的手段等都让二人挽了些颜面回来有东西能交差了。
王听澜一伸手也道“不用你伺候崔大公子不用拘谨坐吧!”
娄文宇近些日子常跟崔元逸套交他在北境的教育体系下也没有高人一等的自觉因着年纪比崔元逸小了两岁就很亲热的管崔元逸叫哥挨着他坐下道“元逸哥我们将军问能不能每日多放两条船过去?保川府那边商贸繁荣那商会的人都围了将军府好几日要我们将军尽快把船道疏通完好叫他们入江这边来先把生意招子立起来。”
保川府本来就是好几州的交通枢纽里面有一个大集就是给各州商贾用来中转货品交易的武弋鸣把关卡一关不许人员进出那滞留在内的商贾本来还焦急冒火怕压在手中的货物损失了
结果江上就有船在往保川府这边飘了。
先是少量的粮油,都取的官家储备仓里的,再后头就开始有将军府僚属,带着人在市面上收购采买。
都是千年的狐狸,这风向还有谁不懂的?
整个保川府内的商贾全炸了锅,再也不要求放关卡叫他们出去了,鼓动商会代表往将军府去谈判,要求扩展船道,叫他们先近水楼台的过去捞一笔,若能趁机占几处铺子宅院,那真是海赚大了。
是以,武弋鸣脑袋天天抽疼,望着江上每日不过五艘的漕船,唉声叹气,他们这边多年的禁渔期,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船能过江入海了,几块不成样的小舢板,一溜用来勘察敌情的箭舟,管什么用?就问能管什么用?
运不了货物,站不住想要过去的人,蚂蚁搬家似的一趟趟来吧,又算不回成本,所以,就目前最划算便利的,就是租用漕船,有财大气粗的,甚至喊价要直接买。
不买不行,现造也来不及啊!
都想吃头一波利,就看谁的手脚更快了。
娄文宇近日的主要工作,就是跟着崔元逸,每天往漕船上看,眼神又不自觉的往海那边盯,他很清楚,保川府的商贾盯的何止一个江州?不过是想通过这个跳板,去盯海路。
崔元逸很谦逊,尽管被一个大官叫哥,脸上也没有自傲自得感,半曲着身体弯腰道,“娄大人,非是学生不同意,而是江州这块地上,本来存续的商贾人家,就是有数的,相信您也摸查出来了,就是受牵连倒上几家,但原有的商业模式,不说好吧,也保着江州百姓们的日常,学生也知道保川府那边定然良商有德,知道公平竞争,可若放任他们一涌而入,江州内里的商业模式,会崩溃的,就算后续得到重整,那这中间受到伤害的,必然会是全州百姓,他们经不起这样的商业倾覆,是以,请大人给他们一些适应时间,让他们逐渐接受外来商贾的冲击力,不至于惹出慌乱来。
其实还有一点,就是崔闾要他紧缩漕船的最大目地,防窜保川府内各世家人脉往江州浸入的动作,这个特殊时期,宁可得罪人,不可给人钻空子。
娄文宇低声保证,“我懂你的意思,但我家将军用他性命担保,能保证放进来的商家背后,都是清白可靠,有根底可查的,你放心,江州之事咱们都清楚该防
什么,上意摆在那,咱肯定不能徇私,但在这之间,稍微通容一二,元逸哥哎,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人情事故……我家将军是真没折,不然也不会一天三封信的来,我也是没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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