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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萧府之前姜佛桑做了些安排,他们前脚刚离开棘原,后脚甘姬的“家人”就出现。
不出所料,果有人被牵动了心肠,暗中一路追查这个家人——当然是查不到的。
萧琥拍板、明明已有“定论”的事,谁还会追查不休?除了利益相关,极大的可能就是幕后之人。
投石未必能问路,但疑心必生暗鬼。冯颢和一众部曲在棘原蹲守许久,终于摸到些线索。逢瀚水开河,一路追去了定州。
“……对方先下手为强,属下还是晚了一步。那男子与甘姬年岁相当,临死之际嘴里一直念着对不住阿姊,手指着墙角迟迟不肯闭目。属下顺其所指挖出一个木匣来,里头除了一笔不菲的银钱,还有一封书信。”
信是甘姬亲笔——甘姬因其姿容得鸨母待价而沽,在欢楼时琴棋书舞都习了些,颇认得几个字。
从信中得知,两人是同胞姐弟,父母皆死于逃荒路上,胞弟辗转流落到了定州,却未说明两人是如何联络上的。
全篇没有可疑处。只在信的末尾,甘姬语焉不详地写了句“待帮夫人办完这桩事便可得团聚”……
能让甘姬称为夫人的,显然不可能是她们这些小辈,而只可能是佟夫人。
菖蒲掩唇惊呼:“竟真是佟夫人指使?”
姜佛桑将信翻来覆去看了两遍,问,“甘姬胞弟家境如何?”
冯颢道:“除了那匣银钱,可谓家徒四壁,寄身的村落也甚贫穷。”
姜佛桑摇了摇头,“作画给瞎子看,说笑给聋子听。”
春融不解何意,姜佛桑也未详说,让冯颢且下去歇息。
傍晚萧元度归来,原本心情不错,得知从棘原来得人是冯颢,脸上就像刮了阵阴风,虽还笑着,多少有些变了味。
先前因为自己的揣度险些误事,如今有了线索,姜佛桑也没打算瞒他。
孰料他拿到那封信看都未看,直接道破:“线索是否指向佟夫人?”
姜佛桑见他满脸不以为然,更印证了心中猜想——萧元度确实知道些什么,甚或他根本就清楚要害他的那个究竟是谁。
不管是谁,佟夫人可率先排除了。
“夫主是否疑心——”她认为至少两人在这件事上立场是一致的。
萧元度却不这样认为,“我的事,你无需过问。”
而后扬了扬手里的信,“非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后果自负。”
萧元度就像元日前的自己,心里将你你我我区分得一清二楚。
是不信任,也是没必要——两人从来不是“自己人”,疏离防备才是常态。
姜佛桑也没再跟他强调什么“夫妇一体”。
其实他心里未必不清楚,他的荣辱可能会牵连到自己、他的敌人也极可能朝自己下手……只是自己的处境与安危从来不是他会在意的。就像撇开这些,他是生是死姜佛桑也全不在意。
既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菖蒲和休屠就发现,明明入了春,院子里却似还在冬日一般。
五公子与女君先前虽也少说话,见面好歹也会敷衍两句,近来却连敷衍都没了,格外僵持。
又或者只是五公子单方面的僵持,女君瞧着倒是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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