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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燃情年代(第3页)

儿子的惨死将这个操劳半生的母亲彻底打垮了。见到匆匆赶回来的大儿子褚时健,母亲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只有疲惫和悲伤。面对憔悴的母亲,褚时健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当时的形势由不得褚时健待在家里,征粮任务如泰山压顶。华宁县的负责人听说褚时健在宜良的征粮工作进展顺利,要求他留在华宁负责一个区的征粮,并告诉他:“组织关系我们去给你办。”褚时健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新的工作地点,他说:“我们那个时候就是这样干工作,一点儿也不会讲条件。”

褚时健搞征粮,果真是有一套办法。他和队员们说:“征粮首先要确定每家该交多少公粮,田地就在那儿,走不了,拿尺子拉着一量就出来了。所以关键是要确定亩产是多少。”队员们反映,农户不讲道理,你要他们自己讲,他们说每亩只收300斤。褚时健笑笑:“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农户的脾气我摸得清,我来和他们谈。”

褚时健和农户怎么谈呢,队员们很好奇。褚时健对农户说:“你说一亩只收300斤粮,你哄人是哄不过去的,我种过地,我知道,你们这个田,八九百斤粮应该收得到。”

见农户不反驳,褚时健接着说:“如果我给你定900斤,可能你们的口粮就紧了,要饿肚子;定600斤,那么我的任务完成不了。我给你们定成700斤,你们的口粮绰绰有余,我们的征粮任务也可以完成,这个情理上说得通。你们看怎么样?”

农户一听,觉得这个标准定得合理合情,同意了。到了规定交粮的时间,农民把粮食都交了上来,褚时健小组的征粮任务又一次顺利完成。

县里的领导听说别的组还不知道粮食在哪里,褚时健小组的粮就已经入库,就让他给大家谈谈经验。

褚时健结合实际,讲得有声有色:“做群众工作,要讲得出道理来,你说征粮重要,站在他的角度上来说,他的肚子更重要。我们要完成我们的任务,他要保证他的肚子不饿。他要拼命地报低,你要拼命地争高,僵持着,只会把事情搞僵,朱同志的事情就是个教训。我说,我们做工作不能这样,双方协商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各方的需求要平衡一下,单顾我不行,单顾你也不行,合情合理,大家才好接受。”

“共产党的反对者是存在的,但农民不是政府的对头,不要逼他们。我们打游击,没有当地老百姓的帮助,我们也活不下来。做事情要讲个情理,就是平衡各方的利益,对大家都有好处,事情才能办成。比如说,老解放区已经搞了‘土改’,农民分田分地,这是基础,用土地争取了农民的支持,农民要保卫胜利成果,这才会有推着小车送军粮的事情。你们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据褚时健回忆,县里有关领导采纳了他的意见,各地征粮组的工作方法有所调整。指标定高的压了下来,农民接受了,全县的任务也完成了。

就在这时,褚王氏因背上的毒疮发作,离开了人世,时年47岁。

新区长上任

褚时健正在为刚拉开帷幕的“清匪反霸”工作没日没夜地忙碌,突然得到母亲去世的噩耗,他像当头挨了一棍,眼前一片漆黑。要知道,母亲的离世和弟弟的牺牲,仅仅相隔了几个月时间。

等他赶回家时,母亲已被舅舅家草草埋葬。妹妹时英和小弟时佐暂时寄居在舅妈家。

组织上决定把他调回青龙区工作,一来青龙区需要褚时健这样既有能力又有实际斗争经验的青年干部,二来他可以照顾成为孤儿的弟弟妹妹。

褚时健到舅妈家接弟弟妹妹,决定自己抚养他们。在舅妈家,他遇见了王兰芬。几年工夫,小表妹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上过学,此时也参加了工作。

妹妹褚时英告诉他,母亲临终前还牵挂着大儿子的终身大事。听到褚时英的话,褚时健扭头看了看表妹,王兰芬低着头走进了里屋。虽然双方父母都希望两人走到一起,但两个年轻人心里明白,这辈子他们注定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妹。

弟弟妹妹虽然住到了区委,褚时健却没有工夫管他们,他买好了饭票交给稍大一点儿的时英,此后,就由她带着弟弟,到食堂打饭、到学校上课、回家做作业。褚时健的全部热情和时间,都用在了交给他的一件件任务上。

“1950年是征粮。1951年完成征粮以后,就开始‘减租退押’,到1952年就搞‘土改’了。就是这个时候,我调到了盘西区当区长。”

办事都要讲情理

说起来,新中国刚刚成立的那几年,被称为“天翻地覆”是名副其实的。过往的一切都被颠覆,包括价值观和认识论。面临种种变化,人人都在努力适应,生怕被洪流冲到岸边,成为被革命的对象,褚时健也不例外。他家有三亩好田、十几亩薄地,虽说生活不富裕,连自己上学的费用都要靠假期烤酒来赚取,但比起没有地的农民,明显又好很多。定成分的时候,客观点儿是富农,搞不好还定个地主。褚时健把弟妹们带出来时,除了他们的生活必需品,什么都没拿,图个清白。

褚时健这么做并非没有道理,在已经开始的“减租退押”和紧随其后的“土改”运动中,政策执行者的水平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斗争的形式。斗争极端的地方,吊人、沉塘、假枪毙……都出现过。

褚时健带领的工作组有四十多号人,其中有一个叫张贵仲的队员,是个“二杆子”。群众揭发说一户地主家有一百两黄金,他不调查,立马就逼地主交出来。地主喊冤说:“我哪里有这么多金子,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一百两金子。”张贵仲不信,非逼着地主交,领着地主去山洞里找藏起来的宝贝。地主没有,就想跳山洞求死。没承想跳下去没有死,又被工作组抓住。晚上,张贵仲把地主捆在柱子上,拿了一扇农民磨面的石磨吊在他的脖子上。张贵仲说:“明天早上我来看,再不认,我就枪毙你。”第二天早上,一打开门,那个老头精神抖擞地说:“谢谢共产党了,我一辈子还没有挂过这么大的牌牌。”张贵仲急了,又拉出去假枪毙。这样搞来搞去,地主也不怕了:“大不了就是个死,你们什么都拿不到。”

听说了这个情况,褚时健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在当时的那种形势下,人们往往喜欢把事情搞过火,认为这样就是党性强、觉悟高,生怕人家说自己同情地主。褚时健对张贵仲说:“实事求是地讲,他有一万块钱,能拿出九千元,就很不错了。但是他有一万,你要他交十万,他拿什么交?一百两黄金,像这样的乡村地主不太可能有,你们这种做法搞过火了。过火的后果,就是工作的阻力更大,反对我们的人会更多。”褚时健找这个地主谈话:“你说没有一百两,我相信。那你有多少,能交出多少,你自己说。”后来,这个地主交了十两。

褚时健说:“我们那个时候,对党是五体投地地信服。当时的政策就是要地主交出浮财,交出多余的土地,这是政策,我们不能质疑。只是在具体工作中,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任何时候都不能过分,地主也是人,要吃饭,他也要有土地嘛,也要发新地契,让他们自食其力才对。我们打破旧世界是要建立一个公平的社会,不能搞成新的不公平。”

盘西区有一个村叫小龙潭村,共有一百多户人家。1952年年底开展“肃清反革命分子”工作时,新上任的区长褚时健搞调研,到了这个村子。他发现田间地头没有一个干活儿的农民,就想和村民们谈谈,土地分了之后该如何发展生产。可等了半天,也没人来见他,上街去找,农户看见他就绕着走。褚时健心生疑问,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找到了村干部。村干部说:“我们这个村子全部被定为反革命了,门都不敢出,哪个敢来见你?”褚时健很吃惊:“怎么一个村子全是反革命分子,这不太可能吧?”他一了解才知道,搞“肃反”的工作组认为,既然一贯道是反动会道门组织,那么凡是参加了一贯道的人都是反革命分子。小龙潭村的村民的确都参加了一贯道,这个结论就是这么来的。

褚时健听出了问题,农民嘛,总要种地,日子才能过,现在连地都不敢种了,还怎么活?褚时健根据自己的工作经验判断,一个村的人都是反革命分子,这在现实中不可能,如果把一个村的人都定为反革命分子,那就是把敌我矛盾扩大化了,这个评判标准肯定有问题。他急忙到县里反映,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县里领导很重视这个意见,派县公安局的同志和他一起下去,重新甄别。最后,只有一贯道的坛主被定为反动会道门头目。这样一来,群众才敢接触工作队干部,开始了春耕秋收。

“我们这些工作完成得不错,关键是什么?就是实事求是,不搞一刀切。还是那句话:办事情要讲情理。每一个过程、每一个时期,共产党的政策观念都应该是团结多数、孤立少数。如果说多数人都是我们的对头,那就要怀疑我们自己了。”

当时,有发现问题的眼光,而且还敢讲出来,并且有能力去解决问题的年轻干部可算是凤毛麟角。县里的领导认为,小褚是个朴实肯干、工作能力强、办法多的好苗子。就在这段时间,参加革命已经五个年头的褚时健,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53年,褚时健被组织上送进云南省党校学习,再一次走进了课堂。

如果没有1957年那场运动,时光造就的大概会是领导干部褚时健,而不是一个全国闻名的企业家褚时健了。很多年之后,当人们开始反思所经历的一切,开始从人性的角度解析人的命运时,有人这么评价他:这是一个悲剧人物,因为他有成为悲剧人物的性格特征,性格即命运。

“不适合”谈恋爱

褚时健像上了发条一样地工作,以至回忆起当年,脑中浮现的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他说:“1954年至1958年,在玉溪蹲机关,先在地委宣传部管过人事,后又在行署当过人事科长。这些工作都是与人打交道,我一直认为自己善于和别人相处,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感到和人打交道的不容易。”

在褚时健看来,蹲机关是件难受的事,因为接触基层少了。实际上,那个时候所谓的蹲机关,并没有办公室里一杯茶一份报的清闲,真在机关大院里的时间很少。几年间,褚时健担任过多次工作组组长,在玉溪所属的各县区间奔波。

翻看那时褚时健的照片,精悍瘦削,一双鹰目,一对剑眉,显得英气勃勃,这样的年轻人怎么会不谈恋爱呢?实际上,20世纪50年代初轰轰烈烈的时代大背景中,也有温馨浪漫的空间。那时,年轻人穿布拉吉、跳交谊舞、唱苏联歌,这样的氛围足以催生绚烂的爱情花朵。精神生活的丰富和物质条件的匮乏并存之际,反而使得爱情更为纯粹,这一点,从那个时期过来的人都有体会。

这段时间,褚时健身边出现过两个姑娘,是不是爱情,褚时健说不清楚。他就是这样的人,既不善于捕捉自己细腻的情感,又不长于发现别人情绪的变化,更不习惯细腻温柔地去表达。因此,他认为自己“不适合”谈恋爱。

遇见人生伴侣——马静芬

1954年,在呈贡县当教改工作队队长时,他又遇到了一个姑娘。他们的相识一点儿都没有浪漫色彩。

听取县文教局的汇报时,“马静芬”这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县中心小学的一名女教师,在汇报中被当威了不听话、不服从管理、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散漫的典型。

果真,工作组进校的时候,中心小学的所有教职员工悉数到场,这个“马静芬”缺席了。她请假到昆明看病,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归队,理由很简单: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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