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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亲昵的举止还没维持半响,刚出了庭院的门,陆知杭就毫不犹豫地抽离了,让人心里无端地空落落。
事先就说了散散心,顺道买点花灯,两人也没劳烦夜莺备好马车,一人一顶斗笠戴好就施施然地出了那扇朱门。
倒不是因为今日烈日炎炎,单纯怕一会上街了,被人围观驻足。
临近中秋,江南这等繁荣富庶之地不乏欢声笑语,两侧的铺子吆喝声不绝于耳,卖月饼卖花灯或是祭品的,门庭都闹哄哄一片。
“这里应是没人认得出你了。”陆知杭转过头来,嗓音如春日的清风般。
云祈玄色的广袖盖住手掌上的骨节,透过黑色的轻纱环顾四周一片熙熙攘攘的行人,嗤笑道:“近些时日,朝中大事频频,可没空管我这不受宠的公主。”
闻言,陆知杭半垂着眼帘瞥向身侧的人,状若漫不经心地伸出手轻触了一下云祈的手背,感受着对方的手轻颤了一下。
陆知杭嘴角不禁掀起一抹极浅的笑意,缓缓握住了云祈的手,顺势嵌入他的指缝,十指紧紧相扣。
力道不轻不重,却透着分坚定固执的意味。
云祈似有所觉,起初紧皱的眉宇豁然开朗,似有无限的欢愉,方才轻微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手心出的那抹温度,就连那常年执笔留下的薄茧都别有滋味。
“那我岂不是能肆意妄为了?”陆知杭眉眼含笑,相扣的十指又紧了一分。
手心处的触感不同于女子的柔软细腻,反倒消瘦有力,覆着一层习武留下的茧子,没有一分一毫的柔弱感。
“你要如何肆意妄为?”云祈摄人心魄的丹凤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道。
陆知杭听着云祈挑逗似的追问,凝望着那张明艳俊俏的脸,眸色渐深,嗓音略显低沉暗哑道:“你说呢?”
云祈被他意有所指的眼神烫了一下,心跳忽然加快了一瞬。
嘴上说得轻快,然则,云祈并未有任何与陆知杭以外的亲密举止,更遑论□□了。
他头一次接触到断袖如何行房事的体验并不美好,心里有所抵触,但那人换作是陆知杭时,心底就只剩下了一片旖旎了,炙热的血脉隐隐跳动。
“这儿有处卖花灯的。”云祈遮住眼底泛起的□□,沙哑着嗓音道。
“客官,可要买花灯?我这儿的花灯样式繁多,都是凤濮城的大作坊中出的货。”原本还左顾右盼的小贩听到云祈的话语,眼睛顿时一亮,赶忙吆喝道。
陆知杭牵住云祈的手,踱步往摆满花灯的摊子走去,这会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紧握着的手不知何时冒出了点点细汗。
“可有中意的?”陆知杭用空着的手随意拿起一盏,朝他轻声问道。
云祈视线落在了堆放在摊子上,形形色色的花灯,无端地回想起了在府上时谈及的如意灯。
可惜这儿没有,就算有,买了一时半会也用不上,堂堂一国公主要成亲,哪怕皇后对他再不满都得考虑到皇家的颜面,规格必然不能落了下乘,又哪里需要他们亲自采办?
“就这个吧。”云祈的视线落在了陆知杭手中拿着的那盏红艳艳的灯笼上,淡淡道。
陆知杭端详了会手里的灯,样式着实过于平平无奇,但谁让云祈相中了,他没有过多的犹豫,温声询问:“价钱怎么算?”
“十文钱一盏。”小贩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眼,见两人虽说都戴着斗笠遮面,但一身绸缎看着就价格不菲,当下就稍稍往上报了报。
陆知杭没买过花灯,云祈平日里自然也无需操心这等小事。
听到这个价格,陆知杭瞥了一眼小贩,温声道:“你这纸糊的灯笼也不是用了什么名贵材料,随处可见,怎地要十文钱?”
但凡对方稍稍往下报个价钱,陆知杭都没那个闲情雅致与对方讨价还价。
奈何这小贩着实把他当成了冤大头,云祈手中的灯笼不过就是个普通用纸糊的圆形红灯笼,哪里用得上十文钱,都够寻常人省吃俭用一日的开销了。
“那就算你六文钱一盏吧。”小贩脸上青红一片,羞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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