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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点五十分,通宵工作的小闻董才睡下,她留在书房的手机开始震动。
早晨六点五十二分,手机停止发癫。
似乎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沉默,六点五十三分二十秒,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分钟后,上班的舒季媛小跑进来,接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她平静地说,“上次的酒店,大堂经理会带你上来。”
挂了电话,她看向卧室的方向。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给卧室染上一层明亮的金。
严成锦坐在书房小客厅的沙发上。沙发很软,他坐着有些费劲。
舒季媛站在他对面,礼貌而疏离道:“您稍等一会,闻总刚睡下。茶、咖啡、果汁,您想——”
她话音未落,书房门开了。
闻佳音敷着面膜,脑袋上顶一坨的浴巾,大摇大摆进来了:
“完蛋了,我竟然睡不着。”
她抱怨道:“什么破浴巾,显得我脑袋好大。”
闻佳音穿一套浅绿色的分体睡衣,丝质的,光泽感很好,上头印着比中指的牛油果,看起来特别活泼。
她往沙发瘫成一片,刚把脚架在茶几上,突然发现自己竟多个客人。
脑袋顶上似乎拉起一根无形的线,把她整个人往上提。她默默收回脚,坐姿标准又端庄。
她转头问舒季媛,“我在做梦吗,为什么严成锦在我对面。”
舒季媛揭去她脸上的面膜,“严先生已经等您十分钟了。”
两道视线一起看来,严成锦知道自己该说话了。他轻咳一声,问:“结婚的事,还有效吗。”
他又惊又怕的过了一晚,喉咙有些哑,声音比平时更低。
闻佳音悄悄打个寒颤。
为了掩饰,闻佳音打个响指,“恭喜你,做个聪明的决定。”她对舒季媛说:“民政局几点上班,帮我预约一下。”
“还有,让厨房送碗面过来。”
舒季媛一走,书房只剩下闻佳音和严成锦。严成锦不想主动提起钱,觉得很不要脸。但他有求于人,再难堪也得开口。
他迟疑的问:“可以,借我点钱吗。”
他想解释其中原委,让自己看起来不是贪财的人。闻佳音却不想听。她很直接的问:“所以,你是因为缺钱才同意跟我结婚的。”
严成锦更难堪了,洁白的脸红的几乎滴下血来。
偏闻佳音还不愿放过他。她凑近一些,问:“你在害羞吗。因为向钱低头了,所有害羞?”
严成锦突然觉得指尖很痒,痒到严成锦恨不得把它们咬下来。他不自觉地把指甲往嘴边送,却听闻佳音又说:
“没必要。”
“人活着就得向钱妥协,跟它低头。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不要为自己是个俗人难过。”
闻佳音在茶几下找着什么,干净的桌子很快被她堆满杂物。忍着归纳整齐的冲动,严成锦听见她说:
“我们有什么错呢,错的是这狗日的世界。”
严成锦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安慰自己,但他心情好了不少。
这时闻佳音在一堆杂物下找到自己的钱包。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里头有两千万,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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