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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同路人喜结新颜 阶下囚哀鸣 （第2页）

许攸之点头说：“是啊，湖州喋血固然不堪回首，无稽的阴谋更让人发指。我们当时已经探知蔡华夫和长孙无稽的三万轻骑就徘徊在城外二三十里处，不久护国公献城的谣言就四面流传，我敢肯定这是无稽耍的伎俩。”

“想是长孙无稽对护国公当初弃用他怀恨在心。”

“无稽是睚眦必报之人，不仅是护国公，后来的莫大人、韦尚书也是，还有杨析中、叶雨庄、乔行简等等，凡是当年让他碰壁的，他无不痛恨。”

“护国公应该心里很清楚吧。”

“是啊！护国公悲愤异常，对我说，‘秦鹰长孙无稽想置我于死地，我只有以死谢天下。公一定要保全性命，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于是我们最后冒死突围，护国公以百余人引开成千上万敌军，掩护我逃往临安。可是我在半途遇到长孙无稽后，就失去了自由，同时也听到护国公死难的消息。”

许悠之泣不成声：“我这一辈子有两个恩公，都辜负了。”

关山越含泪道：“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完成护国公使命的。”

“护国公忠义薄云天，当年率八字军将士辗转万里，回归正统，岂能是叛国背家之人，如今沉冤十余载不能得雪，真是暗无天日啊。”

“护国公案审理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我到临安后就被大理寺天牢收押了。无稽多次找我作伪证，每次都被我骂的狗血喷头！”

“蔡华夫常利何群等人是不是也受到长孙无忌教唆和指使？”

“肯定是！那时无稽不能说服我，便改为诬陷，告我效法蒯通说韩信，策反了司马秀，放金军过江。可是我并没有被定罪判刑，一直无限期地羁押，无人过问。”

“当时御史大夫莫化和刑部尚书韦庄有没有作为？”

“我曾向这两位主审官倾诉过真情，两人刚开始好像还主持公道，详细问讯和录卷；后来就态度模糊了，好像变成了两位看客，真正在幕前幕后主宰护国公案的，是长孙无稽！”

关山越觉得护国公案渐渐浮现出清晰的脉络，接下来的线索就是要找当年御史大夫莫化和刑部尚书韦庄手中的真实卷宗。

“长孙无稽近来常来找师兄做什么？”

许攸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要我效忠秦氏换取自由。我终于明白，他们是在消磨我的意志，他们相信我迟早有一天会屈服的。”

关山越悲愤说道：“这算什么世道，什么狗屁官场！”心中暗想：“若不能诛杀秦鹰长孙之辈，我父在天之灵怎能瞑目！”

这时徐达推门进来道：“兄弟，时候不早了，我们改日再来吧。”

关山越将牢头叫进来，交给他五十两银子道：“有人关照这位许先生，这些银子放在你这里，他需要什么，你尽管给他买，回头少不得答谢你。”

牢头心领神会，立刻对他现出奴颜卑膝的嘴脸，承诺道：“请两位官爷放心。从今后，这位许先生在我们这里就是爷了。”

关山越向许攸之拱手告辞：“师兄多珍重身体。”

徐达也好心说道：“许先生在这里面要想开些，吃好喝好睡好。”

两个狱卒进来给许攸之重新戴上刑具，许攸之流泪说：“师弟，让师父快点想办法，我真地坚持不住了！”

关山越心知其意，含泪点头道：“师兄不可辜负真德君老师啊！”

许攸之趟着脚镣出了审讯室。

关山越随徐达离开了牢房，流着泪说：“看许攸之的情形，筋骨消磨，精神涣散，竟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徐达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关兄弟不要难过了，各人有各人的命。”

就在两人刚刚离开之时，大理寺开过来一支庞大卫队，两顶官轿停在监狱门口，先后下来两位官员。

徐达疑惑地说道：“秦鹰和长孙无稽来做什么？”

关山越心头掠过一道阴影。

关山越回到官邸后，把今日探望许攸之一事作成书信，发给真德君老师；又在将军府一密室摆设父母灵位，再三祭拜，许下誓言：“孩儿将与秦鹰长孙无稽蔡华夫范利何群等人不共戴天，待孩儿找出证据，将他们一一正法，双亲在天之灵才能瞑目啊！”

经过这件事，徐达渐渐取代了杨安儿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亡父的冤案，四叔的危机，悠之的悲剧，加重了他心头的阴影，让他当初的远大理想破灭了很大一部分，觉得前程一片暗淡。

但是，因为有了幽谷倩女，临安仍然让他觉得温暖和光明。

接下来几天，关山越试图循着记忆找回那神秘的地方，但是往往走不到三里地，就不知道该怎样走了，因为他当时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伊人身上，一点也没有留意脚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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