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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晟抬眼,眸色阴恻恻地往下沉,锋利如刀,“少他妈给我摆你的大小姐脾气,陶敏玉,不满意你现在就滚回去,着急促成联姻的又不是我。不管我未来娶谁,谁都没资格过问我的事。”
他这人天生反骨,最恨别人掣肘,更见不得别人甩脸色。
“你什么意思?”陶敏玉维持地平和碎了一角,却不好跟他翻脸。
“我这人不擅长奉劝别人收手,所以我只能警告你,”齐晟勾了下唇,嗓音微冷带沉,“一个人只要不死,折断她一身傲气的方式总会有的,就像一块块敲断对方的骨头,只要耐心足够,总有她承受不住的一击。你可以试试看。”
陶敏玉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漂亮的一张脸血色褪了大半,“疯子。”
很矛盾的一种气场,齐晟笑起来有时反而比不笑更骇人,明明意态是懒散的、轻慢的,甚至有一点浪荡和风流,可他身上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
这包厢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连个敢打圆场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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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声色,纸醉金迷。
外面依旧是热闹而喧嚣的,沪郊的山庄内繁华未落,处处都是销金之所,可这场金堆玉砌出来的生日宴,是冷的,没有一丝温情味儿。
在所有人察觉到她离开太久前,沈姒驱车离开,从沪郊一路驶回别墅。
家里的阿姨和司机都被她放了假,只有她一个人在。沈姒处在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上,她比自己想的要平静得多,一个人安静地收拾东西,连眼泪都没有。
秋初的院内叶残红瘦,别墅前的花枝茎叶在前几天的骤雨中颓败。
沈姒在檀宫别墅养了不少名贵花卉,都是和齐晟在一起后倒腾的。
从前她总觉得他的生活没什么烟火气,连别墅风格都冷得没半点人情味,当时很乐意花时间一点点打理,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情。
有段时间她还学过做菜,研究了很长时间,但他反应平平。
大约热情都是需要回应的,得不到预期的回报就会一点点消减。记不清什么时候起,她不怎么折腾了,也几乎不回来了。
现在想想,好像许多事情的结束都在不知不觉中显露过端倪。
人说明知不可能的爱,就像故意去按发炎的智齿,从疼痛中获得莫名的快感。
可其实,快感是短暂的,疼痛才是经久不息的。
你看,疼痛终于压过快感了。
沈姒苦涩地笑了笑,心底一片荒芜。她整理好行李,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指尖慢慢描摹过一个轮廓。
也许真如尤瑟纳尔所说,“这世上最肮脏的,莫过于自尊心”,她也从不后悔有过的心动,可她绝不会允许,自己落魄到卑微求全地喜欢他。
三年了,她早该离开了。
从前她只想要他一个态度,到现在才发现,她只是忍不了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慢慢失去自尊和自我的自己。
落地窗外冶艳的阳光有些刺眼,前几日的疾风骤雨留下的积水快被晒干了,所有的痕迹都在消匿。
连雨不知夏去,一晴方觉秋深。
沈姒看着玻璃窗里的虚影,拨出一个电话,声音史无前例的平静。
“帮我清点一下名下所有资产,我最近想出去散散心,短期内不想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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