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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松是次入射阳湖,大致是这样对周安民等说的:李观察使得到了十分确切的情报,吴制帅不容卧榻之旁,有人酣睡,他大造战船,大办水军,就是为了进剿射阳湖,因此,为射阳湖计,三位头领,不能不先发制人呀!”
“至于这个‘十分确切的情报’,欸,是传自于吴制帅的‘卧榻’,不然,怎敢说是‘十分确切’呢?”
吴浩骂了一声,“靠!”
这个说法,暗示杨妙真从吴浩这儿“收枕头风”,然后转致前夫;“大造战船、大办水军为的是进剿射阳湖”云云,自然是李全编出来的,不干杨妙真的事,但是,谁敢保证,杨妙真没有给北边儿的前夫吹过别的啥风呢?
展渊继续,“卢松说,目下是绝好的机会:吴某人领兵攻取海州,后方空虚,射阳湖人若举事,里应外合,可一举而定!”
“里应外合”四字入耳,吴浩的目光,又是霍的一跳。
这个“里应”,除了杨妙真,还能有谁?
只不晓得,这只是卢松忽悠周安民等呢?还是?
特么的,同床异梦的味道,有点太——欸!
“卢松继续游说:楚州举事之同时,李观察使举兵南下,南北夹击,吴某人夹在中间,上不得、下不得,非垮不可!到时候,三位头领雄据淮东,李观察使则取山东,南北呼应,互为犄角,大事成矣!”
吴浩冷笑,“这忽悠的未免有点过了罢?”
展渊却摇摇头,“说不定,李全真是这样想的呢!此人志大而才疏,被赵拱鼓动,去打东平府,其实就是想一口吞下整个山东;说不定,他真是觉得,若联手射阳湖人,真可以一举将咱们打垮呢!”
顿一顿,“但‘三位头领雄据淮东’就一定是忽悠了,楚州,李全视为根本,怎可能让给射阳湖人?不过,那是到时候再说的事情了。”
“周民安几位,怕不是太好忽悠罢?”
“当然!席上,当着我的面,周安民对卢松如是说:‘我袭毁喻口船厂,算是在背后插了吴制帅一刀,李观察使的恩,就算是报了!另外,喻口船厂被毁,神武水军根基动摇,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来打射阳湖了,所以,请李观察使替射阳湖放下心来罢!’”
吴浩心说,只毁了一个船坞、三条船,可算不上“喻口船厂被毁”,神武水军的根基,更谈不上“动摇”;当然,周民安袭击喻口船厂的详情,卢松不晓得,这是周安民倒过来忽悠卢松和李全了。
“周安民又说:‘卢大官人也看见了,展通判何等身份?居然孤身而入射阳湖!这就远不止于“礼贤下士”“宽宏大量”了!对于射阳湖人来说,这是“恩”!是“义”!李观察使之恩,我已报了;展通判之恩、之义,射阳湖人不敢绝!’”
“‘因此,李观察使的好意,只能敬谢不敏了!’”
吴浩感叹,“不盈,你苦心孤诣、肝胆豪情,终见回报,不容易呀!”
展渊一笑,“这件事,说难,其实也不难——我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其最关键处,还是在于——在此之前,周安民等就已有了求抚的心思了。”
“之前,射阳湖人肚子都填不饱,别的,都顾不上;现在,既然已经勉强温饱了,豪杰之士,便想着建功立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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