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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舟的狂热应答,并没有让鹿芷瑶满意。
她沉默着摇了摇头,面上神色带着些许嘲弄,以及更深的哀伤,低声说道:“你真的明白这份剧本意味着什么吗?不让上仙失望,你打算如何不让我失望?讲讲你对剧本的理解如何?你虽不以临机应变著称,却从不乏聪慧急智,应该听过一次,就立刻理解得出,目前这剧本仍有缺憾:即便白家真心信任秦家的归附,在受降和迎宾的仪式上对你们不加提防,但在秦家仙人尽数陨落,凡间山门也遭遇化荒重创的今天,以秦白两家的绝对实力差,即便拼光秦家残部,即便有白武侯作为内应,与白家同归于尽依然是痴人说梦,更遑论还有席家甄家。现在,说说看,你打算如何弥补这个剧本中的漏洞?”
一个简单的追问,让秦牧舟顿时为之愕然,但很快他就单膝跪地,拱手沉声道:“在下……”
话音未落,鹿芷瑶忽然张口,从中吐出宛如创始之初启迪光辉的鸿蒙之音。
“说实话。”
秦牧舟嘶哑着,挣扎着,将后面的话以真实补完:“在下,当尽死力……纵使不成,也可无愧于心……”
鹿芷瑶哈哈笑道:“好一个纵使不成也无愧于心!在烟坞时你就是用这样的心态,对白澄的偷家视而不见,继而导致我与她彻底决裂。你这人选择立场的时候优柔寡断,但在自我牺牲的时候却是果决的不行。因为只要一死就无须背锅,而伱,宁可坏人大事,宁可自己身死,也不肯担上一点责任风险,哈,如此性情,这辈子都只能打打顺风仗了。可惜在灵山时候,我却没看出你的弱点。”
说到此处,鹿芷瑶的笑声也逐渐变为自嘲。
“看不透你,却毅然重用你,计划残破至此,我也没资格抱怨别人……所以之后的一切罪责,我自会一力承担起来。但现在,我必须将这个烂摊子收拾好,将几近残破的凝渊图重现出来。”
说话间,鹿芷瑶来到秦牧舟身前,伸手在他头顶轻抚:“之后是我对剧本的详解,其中一些关节,你或许不太乐意听,更难于接受,所以我只能先用些手段,让你能专注认真听到结尾。”
而与此同时,秦牧舟跪在地上,已是牙关战战,仿佛即将面对比死亡更恐怖百倍的未来。
哪怕此刻他已经真心实意站在鹿芷瑶一边,但这份真心实意,却显得摇摇欲坠。
鹿芷瑶叹息道:“可惜如今我手中的仙祖遗产,在强控人心方面并不怎么好用——赤诚老爷子一向厌恶此道,所以他的仙律也远不及如今的荒芜那般善于侵蚀人心,即便能逆转一人的立场,强行施加忠心,却很难准确左右一個人的思维与行动。必须因势利导,驱使他人做些不违背其本心的判断,才能有最好的效果。我能让白武侯调头对准自家,也是利用他对头顶四座大山的厌恶,让他自以为能借我手中的刀去斩内敌,继而成为白家家主,更在新纪元中成为比定荒元勋更尊贵的一字并肩王……但是你,我实在找不到能让你真心实意去拼白家的借口,也没办法像白家人操控白澄一般,让她真心实意倒戈,否则,倒是无需让你承受折磨。”
在漫长的铺垫之后,鹿芷瑶长吐了一口气:“可能你听得有些腻歪,但别误会,我不是要说出来排遣罪恶感,更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神通权能,而是接下来的事,必须要‘开诚布公’。不将前因后果讲明白,就很难让人乖乖听话。以诚待人,这才是赤诚仙祖的仙律。所以,听好了,牧舟,要让三大世家的白家殁于一役,针对任何白家的‘人’和‘法’都是不行的,因为即便用尽阴谋,绝对的实力差依然无法逾越,所以我们必须找准要害。而如今的白家,要害不在于五老,抑或是自天庭废墟中复现的天外洞天‘白龙潭’,而在白家如今依附的新仙律。”
“说到此处,甄席白三大世家,重立仙律再开天庭的心思都是真诚的,也是必要的。因为仙律的存在对所有仙人而言,都是如同呼吸饮水之于凡人一般的绝对必要之物。失去仙律,对天庭群仙而言不仅仅是钻心剜骨的酷刑,更是剥夺了赖以生存的土壤。越是资历深厚的仙人,日常修行自在就越容易仰赖仙律,于是在仙律破碎的那一刻遭受的反噬也就越重。所以天劫之后,只有你我这般尚未深刻领悟仙律的新人,抑或是靠旁门左道飞升,始终不肯全然认同仙律的返祖型散仙才能囫囵幸存下来。而三大世家在天庭时代就是颇得仙祖信赖的重臣,他们本没理由将自身保存得如此完整……除去一些机缘巧合等外因,最重要的内因,就是他们真的对仙界天庭的秩序有着绝对的忠诚和认同,在仙律破碎的刹那,就有了再立天庭的意志,而那就是新仙律的起点。之后三家联手,将彼此的仙律融合,更是造就了一片幸存仙人的世外桃源。在九州大陆这个毫无仙灵气,甚至被天庭坠落牵累得支离破碎的土地上,保全了数百名仙人的性命。然而反过来说,一旦没有了新仙律,他们与那些在绝望中畸变的仙人,就不会有任何区别。所谓白家五老,届时自身难保,怕是加起来也不如我一根手指。所以,只要破坏了新仙律,别说白家,就连席家和甄家,也能一举而定。只不过仙律高渺,别说破坏,就连触碰也绝非易事。三大世家更是深知仙律的重要,别看平时缝缝补补的时候就像是没耐心的孩子在揉泥巴,但若有谁敢来碰触这块烂泥,他们是随时可以像你一样豁出性命的。”
鹿芷瑶说到此处,微微停顿了片刻,而她掌下的秦牧舟,果不其然已经猜到了后续,浑身汗出如浆,而每一颗汗珠,都赫然凝结这少许仙元,宛如淌血!
“你居然真的猜到了,不容易。三大世家可是到现在都丝毫没有风险意识。或许是平时裱糊的太多,所以对仙律上的破绽也司空见惯。但是,强行融合白澄的神通,是绝对的败笔,因为只要突破了白澄,我就可以突破仙律。嗯,这其实是非常反常识的一点,因为就算白澄身死,也不妨碍她的神通烙印已经深深留在仙律之中,寻常意义的突破,不会对仙律构成丝毫影响。甚至就算白澄被你我策反,站到了定荒一方,也不过是自己中断与仙律的联系,反而将宝贵的神通彻底留在三大世家一边……所以,这也是白家舍得让白澄出手杀人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我在宋家堡留下的定荒基石,对白澄这样的灵山旧人不够灵敏,也不单是因为,让灵山师姐妹同室操戈更能满足白家人气急败坏时的报复心……更是因为,牺牲了此时的白澄,对白家来说并不算什么要紧事,不过让你我破防罢了。”
鹿芷瑶说到此处,神情逐渐变得冷酷残忍:“但是,这个算计是错的,是高高在上的老仙们用数千年时间习惯了仙界的自在,对凡间的术法又无知而轻慢留下的漏洞。他们竟不知道降头咒术的存在……呵,仙祖开辟仙界以来,上万年的时间里,仙界接引的旁门左道之辈不少,但从未有人以巫术降头之道飞升,于是群仙只以为此道为微末小技,不值一哂,何其狂妄无知!”
冷酷的笑声之后,鹿芷瑶续道:“但其实,此道不能抵飞升之境,纯粹是赤诚老爷子不喜欢。他年轻时候行走于九州洪荒,见过太多巫人泯灭人性的惨事,便对此有了强烈的排斥之心。所以当他破空飞升,开辟仙界天庭时,虽然有心兼收并蓄,但对巫人的术法却明显排斥,而他占了仙界天庭之位,几乎断绝后来人的道路,巫人历经万年挣扎也无法突破桎梏,最终道统无存,分流消化于魔道三宗之中……而一众魔修,也就亲眼见证了‘修巫祝降头之道者无从超脱’的事实,以至于在魔道三宗中,这也只是无心超脱者的务实之术。但其实,赤诚老爷子从没忘记过当年巫人的神通,痛恨其残忍,却也惊艳于它的神妙。在巫人不得飞升的万年间,他……其实一直都是仙凡两界当之无愧的巫术第一人。而继承了仙祖遗蜕的我,则是此世的巫术之王。”
随着巫术这个答案的揭晓,之后的一切,对鹿芷瑶而言就仿佛顺理成章,她口中的故事被娓娓道来,就如同平平无奇的家常。
但是,其中的冷酷,却足以让任何一个听闻者为之胆寒!
“我会让你,白澄最为眷恋不舍的人,在她自以为幸福将至的那一刻,为她降下绝望。你会亲手杀死她,戳瞎她的眼,毒哑她的喉舌,堵塞她的耳鼻,斩断她的四肢,再剖开她的心肝,将残躯镇压至无尽深邃的幽壤孽土。而待八方定荒之后,我会在仙盟再立白家,以新代旧,令白家连历史也不复存在!至于白澄,她将在三界最漆黑绝望的角落承受永恒无尽,又无人知晓的折磨。这其中的每一丝苦痛,都将化为剧毒之物,令荒芜土崩瓦解!”
鹿芷瑶的声音,回荡于宋家堡的断瓦残垣中,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畸变的行尸走肉耳中。而这些承受不住荒毒,不得已畸变化荒的腐朽之物们,却在听闻到此歹毒之术的刹那,就开始自我溶解!
至于秦牧舟,脸颊上已赫然印着两道血泪留下的痕迹,暗红,腐朽,那流淌下的血泪,比任何毒物都更具腐蚀性!
天地间维持了片刻的静谧,仿佛残存九州的天道都不忍听闻如此残暴的剧本。
而鹿芷瑶,一手策划剧本之人……同样流下了血泪。
“秦牧舟,这个剧本,是你我共同造就的罪业,你的优柔寡断,我的识人不明,都是罪魁祸首!但这个剧本,也是你想要保住白澄性命的唯一出路。当我破坏荒芜,完成八方定荒的伟业,将新纪元的辉煌点亮仙界废墟的时候……幽壤孽土中的白澄,也将迎来解脱的那一天。或许是一千年,也或许是两千年,但我可以保证她终归能活下来。而你,我将如你所愿,在一切事成之后,给你一个再也无需承担任何责任的结果。你既不是留下丰功伟绩的定荒元勋,也不是一时错念险些让定荒大业功亏一篑的罪人,你在历史中不会留下任何名字,你的家族也将在若干年后逐渐流于平庸。但是,如果你和白澄之间的感情真的能洞穿一切罪孽因果,那么或许无穷遥远的未来,当你们都已支付过代价后,还能有重聚的那一天。”
……
当鹿芷瑶脸颊上的血泪,倏然落地的那一刻。这场梦境也来到了尾声。
梦的终结,伴随着世界的强烈动荡,仿佛一场无声无息却又波及全境的猛烈地震。作为观梦者,王洛清楚地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在狰狞扭曲着,仿佛被囚禁的魂魄在嘶吼着挣脱束缚。
那段发生于1200多年前的历史并没有到此终止,从鹿芷瑶设计剧本,到最终白家亡于战火,其中还有着太多的故事,以至于最终的历史和鹿芷瑶的剧本呈现出了极大的偏差。
荒芜并没有因白澄所受的难以言喻的折磨而消失,甚至“开诚布公”的赤诚之道也成了荒芜的绝学。至于白澄,她并没有等到一千年两千年之后,而是早早就从幽壤孽土中苏醒,而她腹中的孩子,也显然不在鹿芷瑶的预料之中。
那么,究竟是什么扭曲了鹿芷瑶的剧本?
仿佛是刻意保留悬念,鹿悠悠带给王洛的这枚金叶中,并没有收录答案。
因为截至目前,王洛心中的问题,已经全部得到了解答,至于过程中产生的新问题……鹿芷瑶对此是一如既往的不负责任。
对此,王洛沉默了许久许久,直到梦境的世界已经完全溶解,不复存在之时,他才轻声开口,询问着与他一同见证了一切的,另一位观梦者。
“师姐,你……有什么想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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