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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卖柴（第1页）

从这天起，李芝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每天天还没有亮，她就悄悄地爬起来，轻轻地拿起门后的镰刀打开门出去，她顺着每天都走很多遍的小土路慢慢地往山坡上走去，走到山坡那里天才蒙蒙亮，不过这时勉强能看清身旁的树木草丛了。

李芝也不耽搁时间，立马弯腰开始割柴，因为用的是镰刀，没有拿斧头，所以她都是割地上的草或者一些很细的树枝，快入夏了，各种各样的杂草生长旺盛，把一小片地方的木材杂草割完就有一捆了。

就是有些木柴上有刺，比如洋槐花树，整个树上都是小刺，割它的时候要小心一点，经常会被小刺扎到手，有时候抓一把草割的时候，草也容易割到手，会划出一道道细细的伤口，汗水淌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

手疼所以割草的速度也快不了多少，等李芝割好一大捆柴，差不多大半个小时了，天也亮了。她赶紧顺手搓了一根草绳把柴绑起来。

等她把柴背回家，李宏杰已经把早饭红薯煮好了。他正在收拾猪圈和羊圈，他看到李芝背着柴就接过来说：“早上听你妹妹说你不见了，我一猜就知道你去割柴了，真是急性子，我们家挣钱就属你最积极了，也不嫌累，你现在还在长身体，还是别太累着。”

李芝呵呵一笑，“爸爸，我不累，我多割点柴卖，说不准今年割的柴不仅够我们全家每个人买身新衣服，还有剩的呢。”

李宏杰笑她，“你心还真大。”

李荣听到这话立马跑过来，“二姐，我要穿新衣服，我想穿个花衣服，我们班有两个女孩子穿的带花的衣服可好看了，我们的衣服都是这种黑漆漆的，一点都不好看。”

“你想的真美，听说那种衣服可贵了，那你平时可要帮忙多干活，打猪草你都包了，我就可以多割柴，如果卖的钱多了，还有可能买那种衣服。”李芝点点妹妹的额头说。

“恩，我肯定多干活。”李荣保证道，不过大家都不怎么相信，小妹这几年干的活并不多，一家人下意识地都惯着她。

大姐李凤这时喊道：“都过来吃饭了，赶紧吃完，我还要洗碗。”

大家嘻嘻哈哈地去吃饭，旁边的锅里给猪单独煮的红薯，平时人吃红薯削下来的红薯皮也都一起煮给猪吃，之前磨粮食的麦糠还搅拌了一些进去。

等都吃完饭，李凤洗碗，李宏杰喂猪，李胜和李荣李芝收拾房间，扫扫地，都忙完就上学的上学，上工的上工。

唯独李芝一个人牵着三只羊去山坡上，把羊赶到村子里的牛群那边和它们一起吃草。放牛的大多都是小孩和老人，因为牛都是属于生产队的，这时还不允许个人养牛，生产队的牛都是让村子里的几家贫困家庭来养。

贫苦家庭都是因为没有壮劳力所以条件才很差，老人和小孩不能下地干农活，也只有放牛比较轻松，他们养牛每年也是有工分的，只要牛养的健健康康的，他们养牛挣的工分也足够一家人生活了，这也是村子里对贫困户的照顾。

大家这两年在一起放羊放牛也熟悉了不少，今天她发现大家都拿着镰刀，李芝过去后，其中一户养牛的张大爷说：“都到齐了，村长说的割柴卖钱的事情都知道了吧，现在我们养的牛羊都在这一片吃草，我们十几个人围在它们的外面割柴怎么样，稍微离它们远一点，能看到就行，大家都割柴去，等牛不管移动到哪边，我们都跟着移动，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李芝第一个响应，“行啊，张大爷说的这个办法好，大家都守在外边，牛羊就跑不出去，不用担心它们偷偷跑下坡去吃庄稼，我们还能安心干活，它们吃到我们旁边，我们立马就感觉到了。”

其他人也同意，大家开始找地方守着顺便割柴，李芝干活比他们这些老人孩子快多了，一上午的时间她割了两捆柴，其他人连一捆柴都还没有割到，中午回家的时候大家都各自赶着自家的牛羊回家，其他的人割的柴很少，不过少一点也好，老人孩子能背得动。李芝牵着自家的羊，她一直走在最后面，主要是她背着两捆柴，太重了，弯着腰走的特别慢，汗流浃背的。还好走了没有一会，她就听到李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她抬起头看到哥哥就赶紧放下柴叫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回家写了一会作业看你还没有到家就过来看看，你干嘛背这么多，下次少背一点柴，如果割的多可以放在一个地方藏着，回去告诉我一声，我过来背回去就可以了，看看你满头大汗的。”李胜边说边从地上背起一捆大一些的柴，还顺手把羊牵着。

等到下午她割柴依旧割了两捆，不过李胜他们放学早，他回家不写作业就先拿着扁担找到李芝，他把两捆柴挑上回家，李芝在后面牵着羊慢慢地走回家。李荣已经从外面割了一竹篮的猪草，够猪晚上吃一顿的了。

李荣和李胜趁着天还没有黑赶紧做了一会作业，晚饭过后李宏杰还破天荒的点了煤油灯，让兄妹两个好好写作业。

其他人在旁边忙活别的事情，李宏杰在外面把他们背回来的柴都铺开放在地上，方便快速晒干，李荣从门口看到李宏杰就问他，“爸爸，你怎么舍得让我们点灯了？你不是说要节省灯油吗？”

李宏杰边铺柴边回道：“这不是看你们几个天天也忙的不得了，今年有羊有猪年底能卖一些钱，这柴每个月估计也能卖不少钱，以后每晚就可以点一个多小时的灯了。”

李芝笑笑，“这样好，以前天黑了摸黑干活一点都不方便，现在虽然只有一盏油灯亮着，但是哥哥妹妹离近一点写作业，整个屋子最起码有点亮光，还是方便不少的，亮着光心里也觉得舒服，我愿意每天多割点柴来买灯油。”

李荣和李胜边写作业，还边说起学校里发生的一些事情，说书本，说同学，说老师，很开心，李芝充满了羡慕，同时内心也有些失落。不过听着哥哥他们嘻嘻哈哈的说话声，再看看爸爸脸上的笑容，她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扬起笑容，可能家人的快乐也是自己的快乐吧，突然这一瞬间她的心里释然了，自己虽然上不成学，但是自己可以挣钱，像现在一样一年比一年挣的钱多，以后自己和家人的生活都变好了，也是幸福的事情。

大家聊了一个多小时，李胜他们的作业都写完了，大家都梳洗一下赶紧休息，毕竟一天下来疲惫不堪，早点休息，明天才能更有精神去干活。

每天一家人忙忙碌碌的，一个月很快过去，他们家的屋子外面堆了很大的一个干柴垛，比村子里任何一家的柴垛都大，李芝他们除了下雨天，基本每一天都能带回四捆柴，也只有他们家这么拼。

其他人家家里壮劳力多，劳力挣的工分多，家里的孩子就不会很勤快的割柴，等窑厂的人开着拖拉机到村子里收柴，李芝家里能卖的干柴有五百多斤，窑厂的人还夸奖他们说：“你们家人真是勤快，割这么多柴。”主要是他们的柴垛一看就是草多一些，干草又轻，可以想象到当时他们家割了很多柴才能晒出这么多干柴。这次五百多斤干柴卖了十几块零几毛，全家人兴奋极了，完全没有想到卖柴这么挣钱，这个可是不用花任何本钱的呀。

李荣只是单纯的开心，“哇，一次卖这么多钱啊。”

李芝想想说：“家里养的羊一年下来也才挣二十块左右，卖柴两三个月就能挣到这个钱了。”

“你们也不看看割柴多累呀，你们这一个多月都没有怎么休息过，一天天的累的满头大汗，看看你们最近这几天早上是不是有点起不来床了，这是累的很了，这样会伤到身体的，后面割柴不用那么拼了，适当的歇歇，特别是芝儿，以后放羊少割一捆柴，多歇歇，你们觉得这不要本钱，但是你们想想这样长期累着身体，人就容易生病，生病后总是需要花点钱的。”

爸爸虽然如此说，但是几个孩子还是被卖柴所得的钱刺激到了，浑身又充满了干劲。李芝第二天虽然没有早起，但是吃早饭时还是劝大家，“我们还是多割点柴卖，难得的一个挣钱机会，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李宏杰看几个孩子还是很有劲地割柴，也就不管他们了，随他们去，等他们真累狠了自然就会歇一歇。反正他和老大李凤是没有时间割柴的，两个人都要下地干活，他偶尔抽时间割柴也是自家烧火用。李凤平时也要洗衣服，也没有力气干别的活了。其他的几个孩子随他们折腾吧，能挣些钱还是非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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