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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休停顿片刻,“这里的邪祟异常敬神,说明对‘厄’而言,嵬山神这个概念非常重要……成姐他们不是犯忌,只是成为了禁忌的一部分。”
山混子咂摸了会儿,没咂摸出谎言的味道。
原来成神得积德,怪不得方休由着成松云当神。这小子就没干几件人事,别说“厄”,他这个恶人都看不下去。
想到这,山混子悄悄瞄向防护圈。邪祟冲击下,他的法宝报废大半,金光黯淡了许多。
山混子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又斜眼看成松云:“那‘冒犯嵬山神’又咋说,四爷没把她怎样吧?之前推她都没事。”
“成姐确实是嵬山神。”方休说,“不过,坟里那位也是嵬山神。”
山混子震惊:“死的都算?我当初拿走麦子的法器……”
“‘厄’只认死理,它不会分辨动机。”
“它只知道,慢待礼物、纵火烧屋、偷盗财产……干这种一听就很无礼的事,那就是伤害。”
方休看向敞开的棺桶,雨水打上那具骸骨,骨头变得湿淋淋的。
“麦子没下葬。你取走麦子的法器,却没有弄乱尸身。它分不清这是偷窃,还是帮她收拾遗体——这种模棱两可的行为,不会犯忌。”
“但是挖坟弃尸,绝对算冒犯。”
听到“挖坟”二字,成松云打了个抖。
“没事的成姐。”方休转头安慰她,“大夫切自己肢体都没事,嵬山神自带豁免。”
“可是我们拿到厄也弄不坏,怎么办……”
成松云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还能安心聊天。外头邪祟疯狂攻击防护圈,这才五六分钟,布条的金光已经要消失了。
福老儿扒在防护圈边缘,离他们不过十几步远。它脸上的细缝全部张成圆洞,身上的福字寿衣从黑底变成了大红底。
“福倒了——”它凄厉地叫道。
“咱们得快点!”成松云不敢再看,着急地提醒方休。
方休却像没听见。他摩挲着胸口玉佛,继续和山混子扯皮:“既然还有时间,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作为交换,我会把厄给你处理。”
山混子暗自骂了声麻烦。
要不是这小子戴了玉佛,成松云又有禁忌庇护,他早下手杀人了。偏偏现在他一个都动不得,还得搁这谈判。
不过无所谓,他早就做了计划。
他说法宝能顶半小时,其实它只能撑一刻钟不到。到时防线崩得猝不及防,方休要想活命,必须把厄交给他处理。
喜欢骗人是吧?对付这种兔崽子,就该打乱他的节奏,不留任何思考时间。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邪祟执着于模仿村民?”
方休对逼近的危险浑然不觉,问得很平静。
方休居然还惦记着这个问题,山混子心想。挺好的,正适合分散这小子的注意力。
“人成仙,得修功德。鬼成仙,则要修厄——邪祟修不了正道,只能捡现成的。”
“‘厄’这东西就像顶尖仙器,如果没认主,拿着也没用。但要是认了主,那想咋用就咋用。”
山混子又瞄了眼防护圈,故意放慢语气。
“邪祟不通人性,很难参透厄的因果。所以它们严格遵循厄的规则,花时间慢慢磨,只求表面功夫演到位。谁第一个被厄完全接纳,谁就能升为鬼仙。”
方休:“邪祟一起装孙子,看谁先骗到老人家产?”
山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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