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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崔旻和崔昱皆是面面相觑,果然严竞没猜错,叶氏也很有可能说了谎,只是当时他二人先对赵洪起了疑心,又因惊动了叶氏,料想既然已经打草惊了蛇,叶氏断然不会再对他二人扯谎,可没想到到底还是他们年纪轻,这样轻易地就以为叶氏无辜。
严竞拉了凳子,在袁慧真的对面坐下去,抬抬眼皮看叶氏:“你指认他,他又反咬你,这事儿就有趣了。”他的手一下下的点在桌在上,发出叩叩的声响,“不然报官吧,”说着他回身看崔旻,“既然两个人各执一词,报了官让官府定夺。这件事事关崔袁二府,此地的知县定然不敢草率办案,了不起各自用刑,总能交代清楚了。”
袁慧真咬了咬牙:“不能报官。”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这话会是从袁慧真的口中说出的。
崔易扯了扯她衣袖,叫了声表姐。
袁慧真抽出袖子,看向严竞:“我不知道您的身份,可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又牵扯到我的.乳.娘和我们家的二总管,一旦报官,不论结果如何,都是场笑话。就算今日我父亲在此,也不可能报官的。”
崔易刚想要张口劝她呢,可没想到严竞露出一个坦然的笑,那就感觉就像是,他本来就在等着袁慧真说这番话一样。
严竞嗯了一声:“小姑娘说的有道理,你们也都是要脸的人,为了两个奴才丢面子,太不值当。”说着他叫了崔旻一声,“这个事儿,是不是全交给我替你办了?”
崔旻一时也拿不准他到底想干什么,可是既然人是自己请来的,又相信他的能力,便应了是:“既然请了您来,自然是让您做主的。”
袁慧真反倒愣了愣,又对严竞的身份起了疑。
她知道崔旻在家里是很孝顺的,对各房的长辈们说话都是这样的语气,很谦和,很恭敬。
但是身为崔家宗子,又年少成名,袁慧真从前也听她弟弟和崔易说起来过几次,出门在外,人前崔易可是很有傲骨的,一向都是别人来奉承他。
今天他跟这位老人家的说话口吻……
严竞听完了崔旻的话,只说了句那就好办了,左脚在地上一踏,站起身来:“小姑娘你先上楼去吧,接下来的场面,就不适合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看了。”
袁慧真眨了眨眼睛,呆在原地。
叶氏却好像怕极了,跪在她脚边:“姑娘救我,我好歹奶姑娘一场,您不能任由赵洪这样攀咬我却不管我啊。”说着就伸手去攀袁慧真的胳膊。
崔易把眉一横,一把擒住她的手:“好放肆的婆子,就因你奶了我表姐一场,就能跟她动手动脚了吗?”
袁慧真是面冷心善的人,叶氏又一向对她很不错,她看叶氏被崔易抓在手里,也知道崔易手上的劲儿有多大,戳了戳他:“易哥儿,你放开叶妈妈,”说完了才站起身来,扶着叶氏起了身,又安抚她,“我信妈妈,妈妈也不要怕,我一个姑娘家,实在料理不来这些事情,这里还有表哥他们在,有事情自然他们来做主,但是我想肯定不会委屈妈妈的。”
叶氏动了动嘴,攥住了她的手不肯放开。
崔昱动了一步:“慧真姐姐说的是,你奶她一场,算是半个娘,我们虽然要查明白这件事,可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委屈了你,还是说……”他故意的拖长了音调,“你在害怕什么?”
叶氏所有的话全被崔昱这后半句的六个字噎了回去,攥着袁慧真的手也慢慢的松开了。
袁慧真叹了口气,同众人作了礼,便转身往楼上去。
崔易忙跟着她上楼,将她送回房中安置好,才又下来。
严竞见姑娘走了,就点了点桌子,朝着外面喊新禄,等人进了堂中在他身边站定,他才吩咐:“你是从东厂出来的人,一样一样的来吧。”
听闻东厂二字,赵洪和叶氏已然吓的冷汗直冒,后面的话再一出口,二人更是脚软。
什么叫一样一样的来?东厂的常用刑具十八套,他们还是听说过的,这是打算动用私刑?
赵洪颤着声音,却不敢向严竞问话,这个人手底下能使唤得动东厂出来的人,他的身份怎么可能简单?于是他只同崔旻道:“大爷这是要动私刑吗?”
崔旻也不明白严竞想做什么。
严竞当然知道,动私刑是重罪,如果是袁持舟在,不管是要动板子还是如何,那是管教府里的下人,没什么好说的,可他们都是外人,这是人家袁府的奴才,他们凭什么用刑?
崔旻看向严竞,可突然发现严竞的眼底是信誓旦旦,想要劝的话就收住了。
崔昱也发懵呢,怎么能用私刑?他上前了一步刚想开口,就被崔旻拽住了,扭脸看过去,只见崔旻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严竞嗳了一声,示意赵洪看他,才扬了笑:“严玉轩的名号,听过吧?你是跟着袁持舟见过世面的,哦?”
赵洪一惊,这人敢直呼自家老爷名讳,足可见来历不简单,而且他提起严玉轩……
严竞似乎很满意他眼底的惊讶,反手指了指自己:“严竞严玉轩,陛下钦点的二品正治上卿,今儿我便动了私刑在你们身上,来日也不怕你们去告我,若你们还有命回常州去,大可告到官府,让常州知府一道折子参我目无法纪滥用私刑,怎么样?”
赵洪像是惊呆了,傻傻的跪在地上,看看严竞,又看看崔旻,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新禄身上。
严竞没再多跟他废话,拍了新禄一把:“你们东厂不是有一手‘弹琵琶’吗?据说没人能熬得住不认罪的,先试试那个吧。”
赵洪惊恐的叫着不,身子往后一跌,竟瘫软在了地上。
叶氏原本听的云里雾里,什么严竞什么正治上卿,她对这些是毫无概念的。
可是当严竞提及‘弹琵琶’时,她却骤然变了神色。
严竞看在眼里,啧了一声:“我曾在大理寺一年,刑部两年,看来其实应该让他们都跟东厂学一学。东厂的这些把式,比他们的管用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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