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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营里,都是三五十人挤一个营帐,这没错!
但这种?地方竟然也是挤在一起办事!
穿堂风飕飕划过!
你在这里说句骂人的话,隔壁的人立马就蹦跶出?来顶你回?去!
纵然俨四已经料到场面会很难看,但他还是被眼前?之景震惊到了。
俨四默默坐到自?己的草榻上,皱着眉,默不作声,他竟然有一丝丝——小害怕?
严春“运气”好,被安置在俨四旁边的隔间,没有小尼姑钻进去。
四周动作快的,早就“恩恩呀呀”叫起来,那声音俨四第一次听,激得他胸腔里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俨四抬头,凝着黑眸,看蒙红绸的观音。
小尼姑说:“军爷可?以叫奴崔文鸢。怎么称呼军爷?”
俨四仿若未闻。
隔壁隔间里,一个声音响起:“他是我哥,叫俨四狗。”
崔文鸢笑笑,又说:“奴认字的,军爷可?以写下给奴看。”
严春说:“哥,快给她纸!”
俨四恶狠狠道:“春儿,闭嘴!给我滚去睡觉!”
隔壁间里,春儿偃旗息鼓了!
崔文鸢一把扯下尼姑帽,散下乌黑的长发,把又细又小的十指穿过发,挽到胸前?,“军爷,奴美吗?”
俨四连眼皮都不抬,只看观音。
他看了很久,突然说:“如果你曾见过太阳——”他没有把话说完。他想,总归是不相干的人。
崔文鸢坐上草榻,慢慢爬过去,把一只小手凑到俨四黑眸底下,“军爷,你先给钱,给了钱,你要我坐着我就坐着,你要我躺着我就躺着。”
俨四被捏到了短——他全身上下凑不出?三十个铜板,他的军饷连带着春儿那一份,全都买了徽州歙砚。
俨四不得不开口:“我没钱。”
崔文鸢扑哧一笑,立刻从一个娇柔的美人架子转成了个不拘一格的爽气大汉,双手反撑在榻上,身子摇来摇去,“你既没有钱,为何?不早说?早知道,我跟了那个粗汉去!”
俨四想了想,“我身上的东西,你看中哪样,我可?以给你。”
崔文鸢坐起来,双手将头发扭成一个髻,目光琢磨着俨四,“单凭瞧,怎么能瞧得出?来,得摸摸!”
俨四卸下剑、水囊、匕首和铠甲,把钱袋子、笔、砚台也一同掏了出?来,林林总总凑了几样东西,全都放在草榻上,“你自?己看。”
崔文鸢脱了鞋,指了指俨四鼓起的衣襟,“你里边还有东西。”
俨四扯松衣襟,十分不情愿地将锦囊与一只绣鞋也放到草榻上,松开的衣襟里露出?挂着的一枚铜钱。崔文鸢突然凑近去看铜钱,吓得俨四一个激灵。
崔文鸢笑说:“假的!”
俨四有些恼怒,屈指将铜钱塞进衣襟深处。
崔文鸢转过身,低下头,伸手,颠颠这个,又翻翻那个。
这位军爷果然是个穷光蛋!
还是个喜欢藏女人东西有物癖的变态穷光蛋!
见崔文鸢实?在挑不出?,俨四只得出?声提醒:“我建议你,拿砚。”
崔文鸢反倒先抓起笔,“这东西值几个钱?”
俨四皱眉,有些不情愿地回?答:“前?几日,有人估了价,二两银子。”
崔文鸢咋舌,连忙拿起砚台,目光里满是期待,“这个多少?”
俨四说:“十二两。”
崔文鸢激动地抖动肩膀,立刻把砚台塞进薄薄的尼姑袍里。
崔文鸢说:“奴收了你这么多银子,理应还报于军爷。不如,奴给军爷香一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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