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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圆额秀骨,笑起来娇俏讨喜,一颦一笑都有一套自己的生动小表情,耍宝犯贱的时候,顶着那一口嗲嗲的粘音,旁人也只觉得乖萌有趣。
他没动静,却凝着那张润泽的红唇。
半晌过后,看见她又自顾自“mua”地一下,嘟起的嘴在空中化成了一个啵啵唧。
醉态里显出几许娇憨。
程砚安看着,眼中寒雪渐渐融化,慢慢渗出一丝淡笑来。
移开眼的同时,伸手将她的脑袋摁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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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的铂悦府空无一人。
这片的地理位置算中等偏上,程砚安当初为了独居买下这套房子,看中的就是它交通便利,环境干净,除此之外,只当是个平时下了班后的落脚处。
屋内没什么特别的,是最简单朴素的风格,唯一不同处,就是通了几面墙,视觉相对明亮起来,整个房间也更宽阔大气。
但其实这套房子原来不是这样的。
他不爱讲究,当年买的时候也没想着在装修方面下什么功夫,本来打算随便找个室内设计全包了,结果蒋清风那厮闲得没事儿,屁颠屁颠地将这桩差事揽在了自己身上。
那时候他刚参加工作一屁股事务忙得不可开交,懒得管,也就随了蒋清风去。
他原想着装修有个三十来万很够了,谁知道蒋大公子这种金银窝里出来的人,这么个小两居的商业房,愣是给他搞出了逼近千万的预算。
程砚安当时脸黑得不像话。
偏偏温家的那位温行知当时也在旁边,点了根烟,略有嫌弃地摇摇头,对着那张价值近百万的波斯地毯说了句:“太简陋了。”
没经历过柴米油盐的公子哥们挥霍起来一向没个度,程砚安忍着一口义气才没揍人,后来还是程百石过来看了一眼,当时就发了怒,第二天直接叫人给他拆了那堆金贵装饰。
老爷子那一通震耳发聩的训斥犹在耳侧:
“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惟俭能够助廉,惟恕能够成德。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不如把精力放在工作和学业上。”
也真不怪老爷子这么担忧,院里人情复杂,程氏虽是他的底气,可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累赘。
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行事谨慎再谨慎。
果然那之后没出一个月监察委的人就来了,说是有人看见他家中频繁出入百万级别的家具,被检举疑似受贿。
这算是在他初出茅庐时,老爷子给他上的第一课。
亮了灯,屋内情形尽收眼底。
干净整洁到连茶几上的书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兰泽鼻翼之间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清茶香。
程砚安家里没来过女生,找不到合适她的鞋,她摇摇晃晃地抱住门缘,一声不吭地望着程砚安,挣扎片刻后,乖乖穿上那双大得不合脚的拖鞋。
结果没走几步,咚地一下栽到地上。
兰泽颓丧地坐在地上,疼得眼泪在打转,轻颤着声道:“哥哥,疼……”
程砚安快步上前掀起她的裤腿查看,发现她腿上还有另外一处擦伤。
——是打架斗殴的时候被误伤的。
他漫不经意地问道:“怕疼还打架?”
今晚的秋后算账还是来了。
刚刚吹了冷风,她意识清醒了一点,却还是晕乎乎的,转了好几道弯才勉强理清思路。
她自知理亏,低低地说:“是他们……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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