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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未必就明先雪防着这来历不明的狐狸精,因狐子七观察下来,即便是打小伺候明先雪的宝书,也很少入屋伺候,从不铺床叠被、伺候更衣,几乎是碰不到明先雪一片衣角的。
狐子七长久以来看着明先雪总是身着宽袍大袖,从头到脚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立领高耸,将咽喉也遮掩得严丝合缝,裤子则垂至鞋面,几乎不露一点肌肤。
明先雪本来肤色就冷白,如今失了血色,更似一滩将要化掉的雪。颈部微微露出,与服帖的立领相接,呈现出一种浑然一体的白,肌肤和丝绸的边界将近模糊。
狐子七难免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狩猎欲,一边道:“这领子束着咽喉,怕是对呼吸不好。”
一边轻轻地伸出手,指尖碰着立领上的盘扣,一触而开。
挺括的领子松开,露出因为微微喘息而滑动的喉结。
这还是狐子七第一次从明先雪看到了极具雄性气质的特征——谁叫明先雪平日亦儒亦僧,无烟无火,只是一团洁白。
如今,在洁白上多了起伏,如同茫茫一片雪地上陡然见了一座高峰。
狐子七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下意识地想要伸手触碰。
他的指尖即将滑过那喉结,明先雪的声音突然响起:“劳烦阁下给我倒一杯水。”
狐子七一怔,指尖悬停在半空,笑道:“公子是真的要喝茶,还是不许我碰你?”
明先雪眉眼一弯,虚弱地笑笑,这姿态在贪色狐妖眼里显得尤为美味。
明先雪笑道:“狐妖报恩的故事,难道总得落在这个上头?”
“原来公子雪也知道狐妖报恩的故事啊。”狐子七笑了起来,却并未碰明先雪,而是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茶。
明先雪看着昏黄烛火下狐子七的影子,说:“我也读了不少志怪。”
“我还以为公子雪只读正经书呢?”狐子七笑着回头,一双狐狸眼在烛火里熠熠生辉。
“何为正经书呢?如按公道计,四书五经外都不正经,连佛经也不该看了。”明先雪伸手接狐子七递来的茶。
狐子七却偏不让他接过,伸手把茶送到明先雪唇边,笑道:“那公子雪看过多少狐妖报恩的志怪小说呢?”
“看过一些,时常觉得看了一本便是看了七八本,左不过是凡人滴水之恩,狐仙以身相许。”明先雪大约也没什么力气,既然狐子七要把茶递到他的嘴边,他也索性茶来张口。
他的脸庞上,没有半点扭捏与羞涩,全是从容与淡定,宛如山巅之上的青松,毫无桃花一样的春意。
因为他的姿态过于豁达,倒把旖旎的气氛熄灭了些许。
狐子七时常自持美貌,十分自信,但每每在明先雪这儿挫败。
他那得天独厚的美貌、与生俱来的天赋,一遇到明先雪,便如同锋利的剑刃在顽石前折断。对于狐子七而言,究竟是越挫越勇,还是挫败中透着无奈,已难以言明。
他只是轻盈地放下杯子:“公子读的书够多,原来也知道套路的。”
“我只是想,”明先雪道,“何必叫我们的故事落入俗套。”
狐狸歌
明先雪饮过热茶,顿觉暖意融融,随即和衣欲睡。
狐子七见状,本欲上前替他脱鞋,但明先雪轻轻摆手,微笑着说道:“狐仙大人,您已经给予我诸多关照,这脱鞋的小事,便不劳您费心了。”
说罢,他缓缓俯身,开始自行脱鞋,看得出来他现在精神不好,但动作依然优雅。
随着鞋子的落地,他轻轻和衣躺下,身姿舒展自然,如泡进水里的茶叶。
狐子七坐在床下,手肘撑在床边,以手支颐,凝视明先雪。
明先雪撩起眼帘,说:“狐仙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狐子七笑了:“其一,我实在担不起你这一句‘狐仙’,我离成仙还远着呢。现在我就是一只来报恩的小狐狸,公子尽管喊我小七便是;其二,你现在这状况是离不开人的,我可以和你打赌一百两银子,你肯定要病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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