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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呢。”我盯着诊所的铁门,“外面那个怎么办,等他自己进来吗?”
顺着我的视线,爱丽丝也看向铁门的方向,只见她将一只手指竖到嘴边,眯着眼语气轻飘飘地说:“不用担心,剩下的就不是我们该参与的了。”
不管是外面放哨的少年,还是有关这件事的后续,其中牵扯到的一切利益,各种组织间的纠纷拉扯,就交给大人吧,作为完美的操盘手,林太郎会将一切处理得当。
这样啊,我听懂了爱丽丝想要表达的意思,看来除却表面上对我的考验,森医生背地里也在通过这件事谋取更大的利益。
唉,跟聪明人聊天真的好难,他们说话总说一半,剩下的一半要自己猜,要是一不小心猜岔了,难受的还得是自己,我表示自己的小脑壳有亿点点不够用。
我踩过脚下人的衣襟重新落座于沙发,反正接下来不需要我了,看爱丽丝的意思,森医生会赶在外头的那个少年察觉之前回来,并且处理掉他。
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我随手翻着指尖的书页,在回顾知识之余脑子里却想到了最初那位受伤的少年,那只被特意用重物砸断的胳膊应该很疼吧,他当初张了张嘴是想提醒还是说求救呢,或许这是一个永远都无法搞清楚的问题了。
还有那些八九岁的孩子,又会怎么处理呢,他们好像暂时还属于无辜范畴。
然而我这点难得的同理心,在我摸到仍躺在口袋里的手术刀时便暴毙了。
虽然他们还不太懂事,但也曾是诊所附近盯梢的一员,如果我和爱丽丝只是普通女孩,那此刻结局将会翻转,而他们,那些懵懂的孩子们,都将成为造成我不幸又悲惨的元凶。
就像那些遭遇校园欺凌的人们,其他同学什么都没做,正因为他们什么都不做冷漠又好笑地无视了一切,甚至无视了那逐渐微弱的求救,所以被恨意包裹在内也是必然。
再者,身处横滨镭钵街,随意泛滥的同情心只会给自己招致灾祸,在你一无所有、没有能力独自去摆平一件事之前,只管好自己是最明智的选择。
咔哒——伴随着钥匙转动的声音,诊所真正的主人回来了,我和爱丽丝同时向门口望去。
一身白大褂的森医生面上挂着虚假的微笑,手里提着一个同样昏了过去的男孩,是留在外面那位。
还挺掐点的,今天的出诊时间好像比前几天都短,我默默地想,或许他本就不是为了治疗患者而外出的,而是为了给这些外来者一个家中无监护人的外在表象,让他们更好动手罢了。
“哎呀呀,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手中的男孩被森医生无情地丢到了玄关的地板上,他换了鞋走到我和爱丽丝身边蹲下。
“我可爱的小女士们没有受伤吧。”
“当然没有,绘音酱的异能超级厉害,他们唰的一下就倒了。”爱丽丝手舞足蹈地向森鸥外描述着黑发少女的异能以及其他的某些讯息——
并不是处在边缘踌躇不决的那类人,绘音酱下手也是毫不犹豫的哦,她早就是我们这边的人啦,爱丽丝对着林太郎眨了眨眼,两人之间环绕着仅属于他们的默契。
“是嘛。”
森鸥外加深了眼角的笑意,这次不是什么虚伪的假笑,而是切实到达眼底的愉悦,真好啊,我的小绘音酱,是个果决的好孩子呢。
我又不明不白地被森医生摸了脑壳,好在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我已经渐渐习惯谜语人时不时的迷惑行为,反正脑子跟又跟不上,不如就随他去好了。
“好啦,爱丽丝酱你先带着绘音酱上楼吧,接下来我要处理一下诊所的垃圾了,可别弄脏你们。”话音刚落,我就被爱丽丝拉着朝楼梯走去,只是在余光里我看见森医生拿出了他的一次性医用手套。
再次下楼已经是中午了,虽然不知道森医生做了些什么,但很显然诊所里已经干净如初,刚刚诊所门外好像停了一辆车,所以是用车把人运走了嘛,恐怕不止那么简单,不然的话手术室里就不会传出淡淡的血腥味了。
总之,对于毁尸灭迹、消除痕迹之类的事很熟练啊,我咂舌,看来森医生是个老手,嘛,也许不止有医生这一层身份呢,至于另一层,大概跟什么极道组织挂钩吧,我在心中猜测。
幸好我不做表情的时候是个面瘫,我第一次这般庆幸自己面部肌肉的僵硬。
这样一来,大部分思绪都能被我藏进心底,只要森医生不去特意关注,他就看不出我都在想些什么。
当然如果他主动过问,我倒是会直言不讳地开口,毕竟凭借我的小脑袋瓜,我觉得跟森医生相处还是当个老实人比较好。
午饭后,我正准备上楼去眯哒一小会儿,就看见森医生拿着一份档案袋装好的文件来到我面前。
他看起来乐呵呵的,笑得活像只偷了老母鸡的大黑狐狸,我心中顿时掀起一阵不妙的预感,然而下一刻,预感就成了真。
只见森医生慢慢拉开用一根线捆着的档案袋,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份领养关系证明,看着亲属关系一栏大大的父亲二字,以及我名字前面的森姓姓氏,我有些许的沉默。
我:?!!
好家伙,万万没想到,我拿你当利益层面的合作对象,当房东,当半个老板,甚至看你教导我日语和医学知识的份上,我还拿你当老师,结果你呢?你竟然想当我爹!
屑医生看着处于震惊状态的小萝莉笑而不语,啊呀,绘音酱惊喜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呢。
我:屁,只有惊没有喜好嘛!
这感觉就像一口气卡在了脖子那半噎不噎的,此时我甚至想学着爱丽丝的语气大喊一声,变态林太郎!
总之,在森医生无比期待的星星眼下,我紧抿着双唇,打咩,想都别想,喊爹是不可能的,哼唧,这辈子也不可能!
虽说随着某人好几个月的软磨硬泡外加忽悠,我还是含糊地叫了他一次お父さん,但也仅有那么一次。
森鸥外:哭唧唧,绘音酱喊父亲时的声音那么好听,为什么就不能多喊几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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