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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云亭手一紧,秋千晃晃悠悠的停了下来。
令婵侧坐在秋千上,懒洋洋的打量他,楼云亭穿着一身亲王制的礼服,优良的剪裁愈发衬得肩宽腿长,身姿挺拔,五官俊秀英隽,红唇柔软。
眼睛上绕了几圈白绷带,但没有影响他的颜值,反而增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病美人气质。
“你的眼睛没事就好好用起来,天天这样捂着,小心有一天真瞎了。”令婵拧眉冷道。
“什么样才能算是没事儿呢?”楼云亭轻声笑道:“我看不见了。”
令婵才不信。
她提着裙子站起来,楼云亭比她高的多,令婵一手压着楼云亭的肩膀让他弯腰,一手去扯楼云亭脸上的白绷带。
她动作粗暴,手腕上的白水晶时不时就碾在楼云亭的脸上,棱角圆润但坚硬,把细嫩的脸部皮肤挂出一道道红痕。
楼云亭像没有痛觉一样,任她动作,淡红的唇勾着,笑意琅琅。
令婵扯掉了他的白纱布,食指按在他的眼皮上,感受着薄薄的皮肤下,眼珠像是死的一般,一动不动。
后天的失明者会这样吗?
令婵不相信。
她的食指和大拇指发力,撑开了楼云亭的眼皮。
光线泄入。
楼云亭的瞳孔被光刺激的收缩,积蓄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隔着朦胧的水光,令婵见了自己的脸,娇艳明媚,艳如蔷薇,眼睛挣得溜圆,一脸好奇之色。
“你看的见。”她说。
“我不想看见。”楼云亭只是笑,久不见天日的眼睛注视着令婵,其中流转的光芒温柔至极。
……你觉得这样就就能补偿姜令婵曾经受过的伤了吗?
令婵只觉得可笑。
她早就学会了不和这些自诩情深的人争辩,只是冷冷的,满是嘲意地说:“装瞎有什么意思?你不如真的瞎了。”
楼云亭莞尔。
他深深地看了令婵一眼,仿佛要将她的容颜永远铭记心尖,说:“好。”
他的手掌拂过两只眼睛,鲜血从指缝里涌出,泛着浅浅的金光向下流淌,人如泥土中,这鲜血我蕴含了强大的力量,这温房中的花木开始疯长,玫瑰蔷薇海棠月季菊花合欢杜鹃……不同季节,不同时令的花朵竞相绽放。
楼云亭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的赫然是一双眼珠,不写心里也不可怕,而是泛着淡淡的金光,有些像透明的玻璃体,一起来精致又贵重,不像是刚从人体里挖出的器官,反倒像匠人精心雕琢的工艺品。
“好看吗?送给你。”楼云亭温声道,他神情舒展,言笑晏晏,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把自己的眼睛挖了出来。
令婵一时心情复杂,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僵硬道:“……我要你的眼睛干嘛?”
“拿去当弹珠?”楼云亭眼皮合拢,两行鲜血还在肆意往下流,在他的礼服上点染出大片大片的血花,“开个玩笑,这可是皇室的基因,你不想研究一下吗?”
令婵被戳中了软肋,心动了。
她狠狠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伸出手去见即将碰到那双眼球时,又嗖的一下收回了手,尴尬问道:“你可以快递到我家去吗?”
“支持送货上门。”楼云亭说着,把眼睛塞进了令婵礼服的口袋里。
“不好吧?”令婵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连忙握住楼云亭的小臂,阻止道:“你等会儿不会要诬陷我偷了你眼睛吧?”
她胡言乱语道:“我跟你说,我不是怕你,你有心就很好!我很感谢你,你好人做到底把这对眼镜送到研究院去,别塞给我。”
令婵很少感到畏惧,他怕也只是怕那一双刚被挖下来的眼睛,眼前这个疯出别样精彩的楼云亭,实在是刷新了她的下限,楼云亭脸上面具一样温柔的古怪的笑意……活抠眼珠子没有让她感到害怕,而是让她感到兴奋。
棋逢对手,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我只想送给你。”楼云亭笑着说:“这是我身体的一部分,除了你,别人都不配碰它。”
“可是我不想碰,”令婵也扬出一个笑来,她不在乎楼云亭已经看不见了,自顾自笑的张扬,“你要勉强我吗?你这是送别人礼物的态度吗?”
令婵抬头环顾了一圈,挑剔起来,“看看这满地的血,知道的说你是在送我礼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杀我灭口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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