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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转头正视十怜云,拱手:“在下读过两年书,尘世中一介迷途小书童,华安。”
“不知华安道友可在青水宗中听闻过一位名为徐秋的少年?”十怜云试探一问,她仍记得前些日子需求也是说出了一句对联,也是参悟这道教的道义,那句对联是这么说,“洞府无穷岁月,壶天别又乾坤。”犹记南山前辈称赞不绝口。
书生却是一个趔趄,咳咳两声,正声道:“这位姑娘说的可是那位相貌清秀、有几分歪才的少年。”
满座皆惊,公羊玉脸色陡变,离人简如是。
徐秋冷哼一声,瞧这两位神色就是知晓这青木宗怕是对着徐秋恨之入骨。公羊穿水上前一句,凑问:“华安道友,认得徐秋?”
“哼,岂止是认得。在下不光是认得,还曾与之同修学问于一处屋檐下,共拜了一位先生,至于那位先生的名号,入土多年,不便多言。在下与徐秋那厮早是脾性不合,当年为了一位姑娘,我曾与其大打出手,虽然到了最后才知那位姑娘有了旁的心仪人,不过在下与徐秋的之间的梁子已是难解,出山的时候,曾在先生墓前发誓,此生与之老死不相往来。”
公羊穿水呢喃:“原来如此。”
“这位姑娘,瞧你是个美人儿,却是剑不离手,应是一位使剑的好手,就是不知为何喜这女扮男装。”
十怜云大惊失色,一手已悄摸按在剑上,书生轻笑忙道:“在下是个算命书生,能瞧出一些过往不为奇。”
“岁月悠悠,道法无边。罢了,今日到此为止,难道有这青木公羊穿水道友在此交谈。天色不早,在下愿耗上个数年的寿元为这青木宗指点一番运道,就是不知这位宗主大人要知晓些什么?”
清瘦少年蹲在殿中央,鼓弄起了手中桃木扇,若尤其事的东瞧瞧,西瞧瞧。公羊玉寡言,倒是一旁的离人简着急,弯下了身子与这位书生讨问:“起初听闻小友说这青木宗大难临头,不知此言从何说起呐?”
离人简陪在一旁,叮嘱一句:“但说无妨。”
书生一听这话,遂是起身,出门而去,位这六百石阶前腾云驾雾至青木高山,信步悠哉走了一遭。落地的时候,青木这四位立在殿前等候,书生缓步又是进了屋子,“风凉,进去说。”
书生的脸色煞白一片,扫了一眼,还真似耗费了大半的气血一般。
“小友,吃茶。”离人简一盏茶奉上。
书生推手,“青木宗,寄情山水的好去处。前辈且看西山红云深处可是隐隐有稍微郁结之气?”
离人简远眺一样,入目不过是三两片红云幽幽,瞧不出什么门道,术业有专攻,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其实全是徐秋胡编乱诌。
“是何意?”
离人简不解。
“道教有言,天、地、水乃至于修士皆是一气所化,所谓仙境也不过是‘结气而成’,它们相互流通,感通,构成纵横交错的不可名状的网,但因气质清浊之异,而上下有别,曾有记载:‘道本虚无,因恍惚而有物;气元冲始,乘运化而分形。精象玄著,列宫阙于清景;幽质潜凝,开洞府于名山。’”
“在下初来此地,只可瞧这其二,而不知其一,不过这其一应是青木之事,不知晓也无妨。所谓大难临头,乃是这青木郁结之气,凝而不散。如若在下所猜测的不错,应当是这青木宗近来是要讨伐!至于讨伐何地,才疏学浅不知晓。”
离人简瞠目结舌,公羊玉一句:“如何化解?”
“自然是以不变应万变,止刀剑戈伐,郁结之气方可一扫而散。不过在下若是就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下山去,恐怕愧对那入土多年的师傅。”
“世人不求甚解,忽略了许多有趣的事。例如,郁结之气从何而来,何时而来,为何而来?在下斗胆有个猜测,可奈何人微言轻,不可名言,怕遭这天谴报应,横死山水之间。”
离人简:“这...”
徐秋背地嗤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书生留下这八字后,吃了一口青木宗的茶水,啧啧有味:“好茶。”饮罢,拜别了青木宗,下山去。
偌大青木殿内,空留了公羊玉与离人简两位,公羊穿水与十怜云前去相送华安道友。
四下无人,公羊玉依靠离人简肩头,“今天是个爽朗暖和的日子唷,最适合出门瞧南归的鸟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位算命书生的话能有几分可信?”离人简轻问。公羊玉摇头:“不知,不知。”说罢,公羊玉从袖口取出一叠纸鸢,上书寥寥数字:“青水宗,举宗讨之。”
“那只好一口猪头肉的虞山吴可是一肚子坏水呐,况且多年之前的虞信然如今是何修为也不知晓,究竟是个半步归真还是归真中游谁也说不好。若是这厮真是不讲道义,收拾了青水宗之后再为难青木,那可如何是好。”
公羊玉呢喃细语,依偎在离人简怀,离人简瞧了一眼黯然神伤的这位老妇,拍着胸膛声道:“无妨,当年王鸠身消道陨的时候,老夫早是预料会有这一日,若虞山吴那厮当真不讲道义,离某人不介意借三教之力将其给一并抹了,当年的人情也不是不可讨。”
“不过么,至于青水宗,倒是可叫青山先行,青木随后,若真是有了变故,咱们也好全身而退。”
公羊玉:“即刻就书一份前去青水宗。”
离人简:“书?”
公羊玉提笔:“南山前辈,近来无恙?可是要好生的照料身子骨,听闻青山虞信然已出山,怕是要再走一趟青水瞧一瞧当年的风景。”
其实,满宗的生死对公羊玉来言算不得甚,自始至终顾忌的只有一位公羊穿水,所以先前这位书生算命先生说话的时候,才是忧心忡忡。
公羊玉一手按额:“乏累,先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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