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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沿着地上的痕迹一路疾行,但这沿途的植被越来越多,地面杂草丛生,很难再继续辨认了。
“继续看定位吧!”
我看了看光头的位置,说道:“快到了!”
光头的位置已经不远了,前边又是灌木丛,大概率就在那里。
我的位置距离地图上的红点越来越近,我们几个边走边四处搜寻,可直到我所在的位置与红点合并在了一起都没看见光头的身影。
我甚至看了看自己脚底下,可周围除了各式各样的灌木哪儿有人影儿。
“擦,他成精了?”
大风呼呼地刮着,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头顶晃荡,我神经一紧,缩着脖子躲到了一边儿去,同时抬头一看,一个定位项圈挂在树上正随风晃悠着。
“这玩意儿咋能在这儿呢?”
我记得清清楚楚,光头把这东西挂在了脖子上,他发什么疯能把这东西挂在树上。
这时刘朝荣指着前方喊道:“那儿也有!”
我看向他指着的方向,一棵梭梭树里放着一只鞋。
我赶紧走过去一看,可不就是光头的。
“完了,这肯定不是他自己干的。”
我心里一沉,他怕是已经出事儿了。
我们赶紧在四周找了起来,果然波拉特又在一棵树枝上发现了一只袖子。
他拿着这只袖子皱眉说道:“是刀割断的,有人。”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我估计大家心里的想法都差不多,他们这怕是已经遇上了。
突然,不知道哪儿来的一束光晃在我的脸上,在我的眼睛上来回闪。
我被这道突如其来的白光刺得偏了一下头,刘朝荣吓了一跳,嘟囔着:“完了完了,保护站的人来了。”
可是我觉得不太对劲,要真是的话早就冲过来把我按地上了,我们都夜闯保护区了,还能错怪了不成?
我眯着眼往前边看了看,就看见一棵胡杨旁边坐了几个人。
我数了数,正好六个,他们就坐在那儿直勾勾地看着我们,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个体积很小但光线极强的手电对着我的脸晃悠。
这动作极具挑衅意味,不用多说,我们这是找着那几个盗猎的,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看到光头的踪迹。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和我们碰一碰,跑已经没意义了。
“走,咱们过去。”
我率先走了出去,两拨人隔了得有一百多米,那几个人就排排坐看着我们一步步走过去,我瞟了眼身后,波拉特不用说,他恨这些人恨得牙痒痒,周身的气势比我第一次看到他在雪中纵马的时候还要凌厉,张海,这辈子不知道怕死是什么意思。
出乎我意料的是刘朝荣,我本以为他会很怕,可刚才还以为是保护站的人来了吓得哇哇叫的他,这会儿竟然沉着一张脸,眼神黑沉沉的。
我们这边儿的人一个个都杀气腾腾的,而那几个盗猎贩子却很随意,他们就像蹲在路边等着接活儿刮腻子的普通劳动人民,放松、闲适,偶尔说点儿小话,倒显得我们几个像刀口上舔血的。
我们几个在距离他们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我打量着他们,他们也打量着我们,这六个清一色全是男人,年轻的三十来岁,年长一点儿的五十多,最左边的就是五金店那对男女中的男人,这时中间的一个男人站了起来,朝前走了两步。
“我他妈……”
张海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人站起身来我才发现,他们屁股底下坐了一个人,这男人一起来正好露出一截蓝边黑色棉服,就是光头的衣服没错,光头这会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手心朝上,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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