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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精神不错,换姿势换得这么勤。
夏燃欣喜地想着,掏出手机给安德通知了一声,然后起身在他病号服里露出的雪白脖颈上摸了一把,笑嘻嘻地说:“真暖和啊,我可以用它暖暖手吗?”
这还是夏燃第一次做这种事的时候寻求别人的意见,要知道这事一旦说破就丧失刺激感了,非得一鼓作气地把凉手插进倒霉蛋的衣领里,再接再励顺着脖颈和脊柱往衣服里面滑,这样才能把人实实在在地冻着。
而且夏燃现在手挺热乎,比躺在被窝里的安醇还暖和,谁给谁暖还不一定呢。
可是安醇就像是炸了毛似的,被这么一摸立刻嗷一声蹿了起来,然后拼命地抓着被子往自己身上盖,最后把自己团成了一个丰润饱满的球形,就像一颗圆滚滚的元宵。
夏燃作怪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不敢置信地说了一句:“我还没做什么呢,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安醇不理她,继续藏在被子里不出来。夏燃不死心,围着元宵安醇一圈一圈地打转,边走边问你为什么不理我你昨天怎么回事再不说我给你掀被子了。
安醇这次也相当固执,任由夏燃在外面说破了天也不露头,只是在听到她说掀被子的时候把被角压实了而已。
后来夏燃实在忍不住了,她撸起袖子打算真上去掀被子的时候,安德及时赶到,拯救了安醇。
安德只在外面喊了一声安醇,安醇就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来了,因为缺氧脸颊绯红,眼睛中似乎还有泪光。他一看到安德,二话不说就往他身上扑,当时安德离病床还有一米远的距离,被安醇这个陡然飞起的动作吓了一跳,猛地往前一移,堪堪把安醇接住。
安德脸色铁青,抿住了嘴刚想教育他两句,安醇忽然趴在他耳朵边上,气喘吁吁地说了几个字,然后一头又扎回被窝中,这次把自己卷成了一条白白胖胖的桂花糕。
夏燃瞅瞅这团新鲜出炉的桂花糕,把袖子又撸起了一截,打算干一票大的——不仅掀被子,还得把他裤子扒了对着屁股胖揍一顿。
她气势昂扬地往前一步走,安德忽然抬头对她说:“他让你出去。”
夏燃:“凭什么?”
安德若有所思地看着夏燃,又看看安醇,微微摇摇头,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先出去。夏燃横眉竖目地瞪了桂花糕一会儿,几次想扑上去啃了他,最后被安德半推半劝地弄出去了。
夏燃站在病房门口,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门,忽然觉得此情此景眼熟到令人气愤。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不久前她还被安醇拦在了卧室门口,现在连病房也不让进了,真是岂有此理!
昨天不是好好的吗,又特么发生什么事了搞这么一出,妈的,妈的!功亏一篑!后天还能不能去治疗了,还能不能好了?什么玩意!
夏燃愤怒地抬脚,在病房门上咚咚踹了两下,门上的玻璃差点都掉下来。
她要踹第三脚的时候,房门呼啦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安德板着脸站在门口,哑声道:“你干什么?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吗?”
夏燃咬着牙把脚收了回来,低吼道:“我他妈就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还能不能去治疗!”
安德头一偏,余光往病房内瞥了一眼,看到安醇还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便往前走了一步,把门一关,声音沉沉地回了她三个字:“不知道。”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内,安家陷入到诡异的平静气氛中。
安醇照旧吃饭睡觉看书,只是不怎么和夏燃说话了。要是视线不小心和夏燃对上了,他会立刻把头偏开。安德有一天下午不在家,夏燃拦着安醇问他为什么不理她了,他就钻进自己卧室里反锁上门,要不是夏燃再三保证不烦他了,他连饭都不出来吃。
躲夏燃竟然躲到了这种地步。
夏燃气得要爆炸,但是又不能像对待别人一样,逮住了揍一顿。她冷眼旁观安醇的举动,发现他不面对自己的时候,神色还算平和,所以有希望继续参加治疗,夏燃就不好逼他了,省得再逼出别的事来。
安德的心情则是另一番光景,他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晚上坚决不放安醇自己睡了,安醇不愿意去他房里睡觉,他就在安醇卧室里清理出一部分书,给自己临时腾挪出一个躺的地方安身,就这么应付着过了难熬的两天。
万众瞩目的首次治疗日来临的时候,夏燃的脾气已经被安醇磨成了一块乌沉沉的玄铁,熔点高,硬度大,乍一看嬉皮笑脸什么事都没有,对她冷眼相加她也不生气,但是你要是用拳头勾引一下就会遭到成倍的致命打击。
气归气,夏燃这天还是给他熬了“旗开得胜粥”,她已经做好了被安醇不屑一顾的准备,可是她把碗推给他的时候,他居然接了过去。
夏燃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见他低着头把一碗粥慢慢喝完,还以为自己终于能入安小主的眼了。可是安小主喝完了粥以后把碗一推就站起来走了,根本不关心是哪个奴才起五更给他熬的粥。
对嘛,钱钟书前辈说过,假如你吃了一个鸡蛋觉得很好,何必一定要去找下这只蛋的鸡呢?按照字面意思理解这句话,再配合这个场景,可是一点都没错。
夏燃怀揣着满肚子苦水和愤怒的岩浆,肚胀得站不住坐不下,一直到安醇下了车,和她站在一起等着安德停车的时候,她才找到机会名正言顺地宣泄一下。
她的视线机警地狂扫四周,发现安德的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也没找到停车位,这才忽然扭过头来,目光非常用力地盯着安醇。
安醇感受到危机,后退了两步,她就不依不饶地跟了上去,猝不及防地一抬手勾住安醇的脖子,把他拉低按到自己肩头。
她恶狠狠地说:“小兔崽子,你要是敢给我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我就揍得你再也竖不起来,听到没有!”
安醇本来还想挣扎一下,听到这句话肩膀忽然一僵,没有再动弹。
夏燃用力拍拍他的后背,咬牙切齿地补足了一句:“老子大半年的运气都压给你了,争点气,也让我刮目相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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