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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都很阴险（第1页）

与大部分金兵想的不一样，新郑的抗金军并没有守城，而是在离新郑县城很远的陉山山口就构筑了阵地，向东一直到增福湖。

双洎河两岸，由王有志的新军夹河构筑了一些碉堡和营寨。这些工事看起来并不高大，有些就是修了一些矮墙。矮墙也都是石头的，很多是土墙，或者沙袋。看起来修建得非常仓促。

金兵将领们远远看着，交头接耳。不过大部分意见是并不难打。他们这些金兵没跟抗金军交过手，都是跟宋军打。

有跟新军打过的，但不是渡江被阻击，就是逃跑被追杀，只是觉得对方水战很厉害，但并不觉得陆战水平多高。

这些矮墙，看起来不但完全可以骑马跳过去，就是步兵翻过去也不难。而且矮墙也不是连在一起的，而是断断续续的。

难道那些没矮墙的地方都是湖？但明显看不到有湖水，而且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湖。这样的工事看起来非常儿戏。

为什么敌人舍弃坚城不守，非要用如此简陋的工事野战呢？只能是王有志他们飘了，觉得十比一，优势太大。

这回不但刘萼趁机把对手一阵贬低，就连李通也觉得可以打一打，然后再投降，这样还可以谈的价码高一些。

而负责指挥抗金军的钱钧，这个时候也拿着望远镜在观察汹涌而来的刘萼大军。他很不屑地看着，对方杂乱的阵型，对手下说：

“一群乌合之众，打起来肯定是狼上狗不上。到时候李显忠他们从后面就上来了，王师傅从东边儿围过来。这回就把他们包饺子。”

他又问炮兵参谋：“炮兵都标好位置了吗？”

那个参谋兴奋地说：“早就标好了。这边湖多，真能展开队伍的地方不多，高地也少。活比以前少多了。”

他们正说着，对方已经开始进攻了。前面黑压压一条线涨潮般涌了过来。

钱钧用望远镜看着，骂道：“这帮畜生，又赶着老百姓冲锋。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望楼上的观测哨不停地用喇叭对着下面喊：“一千五百米，一千三百米，一千米......”

老百姓的队形宽度大概是十米，已经到了五百米以内。炮兵请示射击，钱钧说再等等。观测哨还在报数：“四百米，三百米..........”

钱钧一挥手：“炮兵，开火！”抗金军炮兵阵地上最两侧的虎尊炮发出一声怒吼，把一百多钢珠喷到老百姓后面金兵的头上。接着旁边炮逐次打响。

刘萼等人看到对面的矮墙后面，先是从两侧冒起两股烟柱，黑乎乎的蘑菇一样。然后两侧向内，这种黑烟蘑菇逐次冒出出来，越来多，最后合拢，然后突然又冒出好多来。

刘萼和他的小伙伴们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一时都惊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看着。突然一个统制大骂起来：

“高贼好生阴险。他们先用炮火把我军往中间赶。等儿郎们都挤到一块的时候再齐射。”

其实他们自己也很阴险。钱钧看到虽然遭到炮击，但前面的老百姓一阵骚乱后，反而对着抗金军的阵地加速冲了过来。

还有不到一百五十米的时候，前面老百姓的队伍突然分开，露出二十多条通道，金军的骑兵冲了出来。

钱钧举着手说：“够阴的啊。稳住，稳住........”他看到金兵的战马冲到了一条由零零散散石头组成虚线时，大喊一声：“火枪，放！”同时把手往下一砸。

矮墙后的抗金军火枪手一起射击，然后接过右边填装手递过来的新枪。左边的填装手已经把空枪拿走，而火枪手背后的填装手旁边还放着两支已经装好的燧发枪。

最初四枪的射速几乎达到了一秒一发，都接近连珠箭的速度了。金军骑兵顿时像被大风刮过一样，倒了一大片。

但其他的人继续往前冲，一个千户喊着：“冲啊，小子们，冲过去就到家了！”突然在他不远处，轰的一声，一个骑兵连人带马飞起了一丈多高。

旁边几个骑兵也好像被什么东西打到一样，侧着摔倒在地。千户觉得好像有一阵大风刮了过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耳朵震得嗡嗡响。

右边又是几声巨响，好像有一些巨大的妖怪破土而出一样，尘土飞扬，弹片横飞。

千户咬着牙继续冲，又高喊：“小子们........”突然间他看到从抗金军阵地上飞出了数不清的小短棍，打着旋，冒着烟。

炸炮？虽然他没见过这么小的炸炮，但既然冒着烟，那一定就是炸炮。他来不及多想，赶紧一拨马头，向矮墙之间的缺口跑去。

他的护兵和旗手非常忠诚，一直都紧跟着他。大批骑兵和他们的战马一样，紧跟着千户这个“头马”向缺口跑去。

两边的子弹和炮火组成的交叉火力，轻松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就像之前他们收割老百姓的生命一样。只不过效率更高。

千户本来想迂回到矮墙后面去，但发现矮墙居然是个环形的。他继续跑了大概两百米后，突然发现面前还有一道矮墙。

他暗叫不好，对面却早已有无数枪弹劈面打来。千户赶紧一个镫里藏身，突然觉得头盔巨震，同时肩膀也好像被几个人用铁棍狠狠地击打。

接着他的马一声哀鸣，歪倒在地，把自己的主人压在下面。千户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被压出来了，腿也断了。他拼命想爬出来，但两臂已经没法动弹。他身子蛄蛹了几下，拱了几拱，完全挣脱不了。

前所未有的绝望涌上心头，千户大哭起来。仰面朝天的千户，泪水顺着眼角流到他的耳朵里，非常难受，但他现在连擦眼泪都做不到了。

他大喊道：“快来杀了我吧！快来杀了我吧！”但没有人理他，他的手下在周围到处乱跑，又一个个被打下马来。而抗金军也没有谁为他浪费一颗子弹。

虽然金军骑兵大部分跑进了缺口，小部分死在矮墙前的壕沟和空地上。但金军的步兵跟着后面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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