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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脚青年一愣,随后狂喜,赶紧摇头道:
“既是天机,自无外泄之理,否则天地易数,天机顷刻间便会颠覆,弟子岂能因为一己之私,坏了小师弟的机缘?”
言罢,跛脚青年这才起身,羞愧执礼道,“夫子,学生不该误会于您,学生知道错了。”
“既已知错,那便罚你去刻录启蒙三卷,且去罢!”
王老夫子随手一挥,跛脚青年眼睛一花,顿觉耳边风声呼啸,待到风止之际,他人已回归柴房内。
桌上,空白竹简三卷,刻刀一枚,炎火烛光莹莹晃动。
“我都这岁数了,缘何夫子还让我刻录,幼童用来启蒙的那三卷?这也未免过于……幼稚?”
跛脚青年哑然无语,忽而一拍脑袋,由衷而叹道:
“我明白了,夫子知晓小师弟刚就学,基础太过于薄弱,担忧小师弟跟不上学业。但夫子却不便厚此薄彼,当众赐下启蒙三卷。”
“故而,夫子便以惩罚为名义,让我录制竹简之后,自行想办法转赠与小师弟!”
“夫子嘴里说不心疼小师弟,实则处处为小师弟着想。”
“不愧是夫子,学生佩服,佩服!”
咳!
于那后院书房之内,正执觞浅饮的儒服老人,似听到了什么,顿时喉咙一呛,颇为无语。
“国忠啊国忠,为师虽未骗你,然则对长生而言,那白狐虽是个机缘,却也充满颇多变数。”
“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今夜究竟是福是祸,其实为师也无法知晓。”
“长生,但愿你能浴火重生,脱胎换骨,若不能成,那你便会万劫不复,唉!”
眼见窗外黑夜大雪,王老夫子微微一叹,神色渐渐变得平静,不再关注此事。
对王老夫子而言,周长生的确是个不错的“种子”,可堪培养。
但若是周长生抗不过此劫,王老夫子虽会惋惜,却也决计不会出手相救。
若连如此区区“小劫”都抗不过,等未来“大劫”降临,试问周长生又如何扛?
……
河神庙内,大雪簌簌,天地同寂。
于那屋内墙角处,是三个沉重的檀木箱子。
一箱药材,一箱炎火石,最后一箱,则堆满了各种肉脯干货。
神像后方裂缝中,白狐女以神识为感应,“看清楚”三个木箱中的东西之后,顿时口干舌燥,眼神炽烈。
“狐族圣女”这名头,看似威风凛凛,然而白狐女却心知肚明,这名头,也就唬唬不懂的人而已。
倒不是这名头无用,而是永夜三百年,大雪也下了三百年,就连大秦各郡尚且民生艰难,哀鸿遍地。
北州本就是贫寒之地,物资匮乏。境内不但崇山峻岭无数,更是瘴气蚁鼠无数,根本没多少良田可耕作。更无法如南洲魔族般,能依靠草原放牧牛马,喝烈酒取暖。
便是妖王白枭雄才大略,励精图治,却亦是独木难支,阻力重重,亦很难在数年内改变北州的贫瘠现状。
“区区一个大秦东郡白家的大小姐,出手竟也能如此阔绰,这三箱货物若是带回北州,定能所赚不菲。”
“如此看来,以大秦物资之丰饶,便是妖魔二族联手,恐怕亦难以抗衡大秦。更何况自古以来,妖魔亦是不对付。唉,天地何其宠幸人族也!”
白狐女越想越抑郁,不禁颓然而叹道。
尤其是,那些美味肉脯近在眼前,自己只需食之一二,便可恢复些许力气,催动些许神通,从而行动自如。
可这不过区区数步之近,却如咫尺天涯,让白狐女可望而不可及,只能颓然兴叹。
又过了片刻,白狐女鼻子不断嗅了又嗅,实在难忍肉脯诱惑,不禁肚子咕咕直叫,越发的饥肠辘辘,心烦意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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