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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拓也连忙帮腔:
“孩子都那么大了,做个指甲怎么了,你少说两句。”
沈锡舟托着下巴,照例不肯错过任何损盛悉风的机会:“审美堪忧,就算做也做个好看点的吧。”
盛悉风不敢在这种时候惹是生非,只能偷偷在桌下踹了他一脚,当即被他回踹。
“不影响弹琴的。”她一边继续踹回去,一边心虚地告诉母亲。
沈常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一比四,她孤军奋战。
“再长就去剪掉。”她终究没再为难盛悉风,随即依次看过三个男人,啼笑皆非,“你们就惯着她吧。”
事实上,沈常沛孤军奋战也没在怕的,她能这般轻易地放过盛悉风全看在江开的面子上。
人老公都明晃晃表达喜欢了,她就是再想管教女儿,也不好直接扫女婿的兴。
学乐器是个常年累月的过程,每一个学成之人的背后,都是一部孩子和家长共同谱写的血泪史。
盛悉风在乐器学习上很有天赋,启蒙时期也确实喜欢过音乐。
打从一开始,为她授业的老师都是国内外顶尖的音乐家和教授,盛家培养她从不惜任何代价。
最夸张的时候,有教授每半月从美国往返申城,只为给她上一小时的课。
但盛悉风很快就被枯燥的每日练习消磨了热情。
整个学琴生涯,她抗议过无数次,耍赖,哀求,撒泼,沈常沛平时对她也算有求必应,唯独在学琴上,沈常沛顶着全家的反对,骗着哄着,骂着逼着,愣是带着女儿一条道走到黑。
盛悉风听母亲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你以后会感谢妈妈的”。
申城音乐学院是全国排名前三的艺术院校,盛悉风每一个同学都有一部相似的血泪史,不同的是,她的同学确实都理解了父母曾经的逼迫。
只有她不能。
她仍然排斥音乐,讨厌练琴。
现在她长大成人,又结婚成家,母亲早已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全方位管束她。
她无数遍畅想过这种自由,可是很奇怪,等真的脱离盛家,无论多忙多累,她从未缺席过一天的乐器练习。
不知多少次,摆烂的白天过后,夜深的时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只能认命地爬起来。
只有按过钢琴键,拨过小提琴弦,才能平息指尖的躁动。
她在学琴上付出了太多的沉没成本,枷锁深入骨髓,与她血脉相通,强势共存。
想要摘除,谈何容易。
这么多年,她做过最出格的事,也不过是做了个短到不能再短的美甲。
盛悉风深知自己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全拜江开所赐,内心不由燃起点感激之情,看他也格外顺眼。
盛拓要江开和沈锡舟陪他喝酒。
沈锡舟拒绝了:“我感冒吃过头孢。”
盛拓不甚在意,反正儿子天天在身边,一点也不稀罕,只要女婿能陪着喝,就影响不了他的兴致。
盛悉风先前就发现了端倪,这里她越发确定,沈锡舟不太想跟江开待在一起。
这对铁哥们真出问题了。
她怕自己下了饭桌就会被母亲提走,所以寸步不离待在江开旁边,暗中观察他和沈锡舟。
这俩人一个从善如流哄老丈人开心,一个没骨头似的躺在沙发里看球赛。
零交流,零对视。
沈常沛练完瑜伽,洗漱完毕,下楼发现他们还没完,不禁暗骂盛拓没眼力见,小别胜新婚都不懂,没见到女儿跟块望夫石似的守在江开旁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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