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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口战栗不止。
那一刻,她心中想到了一个词。
欺骗。
她被欺瞒了十几年,被自己的父亲欺瞒,被自己母亲欺骗,被自己的弟弟欺骗,到头来,谢灼对她也是欺骗,是不是?
他接近自己,是别有用心。
危吟眉打了一个寒颤,抬起头来,狂风乱做,碎发飘飞,细密的雨水落在她脸上,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雨水。
雨水噼啪打在庭院草叶花木上,就像她心中血滴滴答答落下的声音。
危吟眉身子颤抖,眼尾赤红在一瞬变得赤红。她转身迈开步子,忽然奔走起来。
风卷起她的衣袂,廊下铁马左右摇晃,撞击发出清脆之声。
危吟眉发上的珠钗也在风中击打,落在她面颊之上。
她必须去问个一清二楚。
夜晚的雨来势汹汹,很快大雨倾盆,有琉璃瓦被风吹起,“哐当”一声落下,砸在未央宫宫殿前台阶上。
殿内,书房之中,摄政王正与诸多臣子议事,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殿门被猛地推开,一下打断众人的说话声。
众人循声望去,殿门口立着一个侍卫,雨水在他脚下汇聚。
谢灼背往后靠了靠,问殿门口人:“有何事?”
“殿下,车骑将军请您过去一趟。”
谢灼道:“没空,他若有事自己来。”
“不,殿下,事态紧急,车骑将军一定要见您。”
谢灼仍不动身,只淡淡问:“何事?”
侍卫一连请了四五次,见摄政王依旧不为所动,只能一咬牙:“是关于皇后娘娘的事,将军请您一定过去,若不去,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殿内众臣噤声,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又不敢言语,最后又看向摄政王。
谢灼将手上奏折随意扔到桌上,起身对众臣道:“稍等,孤有些事情,等会便回来。”
在众臣诧异的目光中,摄政王从位上离开,大步走向殿门外。
明光宫,危月坐于寝殿之中,焦急地等待谢灼的到来。他人犹如被架在火架上烤,心中万般的煎熬。
不久,殿外传来雨水落在油纸伞上的声音。
一道高大的身影步入了大殿。
危月看着谢灼放下了雨伞,从外面一步步走来,面容从黑暗中一点点显现,眼底讳莫难测。
“有何事?”他在危月身侧的一张圈椅坐下,声音冷淡,似乎是被危月如此急切喊来极其不悦。
危月笑了笑,出声活跃气氛,给谢灼道了一杯茶:“是关于我阿姐的事。”
谢灼望了一眼杯盏:“我不用别人喝过的东西。”
危月知他喜洁,也不再将茶盏递过去,抬起头来看向谢灼,微微一笑,视线却透过他的肩膀,落在他身后的帘帐上。
那里,正立着一个女子,隐约透出来一道窈窕的身影。
适才危吟眉前来与他对峙的画面历历在目,如今危月握着茶盏的手仍在微微颤抖。
他的阿姐,什么都知晓了。
大雨落在房梁之上,轰隆隆,犹如一道闷雷滚过。
危月满心都是荒凉,抿了口热茶,转而看向面前人。
他思忖着危吟眉叫他说的话,酝酿良久,终于缓缓开口道:“七叔,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你对我阿姐究竟是何感情?当初接近我阿姐,对她有过一丝真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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