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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也没多耽搁就上了山。路上。傅弈和萧玄同捆着秦娘娘打头阵,陈渊殿后,其余人在中间。秦罗个子小小,又不能飘,几乎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陈渊后边。“神女姐姐。”秦罗忽然叫了一声。阮蔚回头等他,“嗯,什么事?”多数情况下,阮蔚还是很受孩子喜欢的。她对秦罗没有恶感,虽然这小子试图和陈渊一起骗自己,但孩子还小,算了。闻言,大家倒是没有扭头去看,但都纷纷分神去偷听。尤其陈渊。一副女儿跟黄毛跑了的样子。秦罗提着裙子小跑,到了阮蔚身边才小声说:“……姐姐,我爹娘的,那个,秦娘娘有参与吗?”他语句涟涟,眸中隐隐有些水花,秦罗自己也意识到了,抬手一把抹去。秦罗依稀记得,秦娘娘不太允许他哭。她觉得男孩子不该总是哭哭啼啼。阮蔚沉默了会。她眼中星辰陨坠,柔和着面,“你觉得呢?”“你的衣裙,你的零嘴,你的玩具,她没有工作却能将你细心养大到现在,你衣食无忧甚至吃穿用度比旁的同龄人更甚。”阮蔚声音很平静,秦罗的脸色却白了。秦罗小声道:“万一……会不会,弄错了——”阮蔚挑眉,“有这个可能。”秦罗一瞬间抬头看向她,眼里有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孺慕。阮蔚摊开手,“所以呢?镜己判过,她的参与与否是既定的。”“所以要问你觉得呢。”“你觉得她是错,那你就该为你爹娘尽孝;你若感激她养大了你,那就对为了你背了十几年书奔波万里来这儿的小叔说对不起吧。”她的声音一点都没压低。秦罗没有身形,却有声音。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包括最前方的秦娘娘,她身躯微微颤抖,似乎明白了阮蔚何出此言。是秦罗。秦罗的魄在替她说话!阮蔚的语句偏向很明显,陈渊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黑心眼是在为他说话?!秦罗对秦娘娘有感情。秦娘娘或许真的对秦罗很好很好,好到秦罗失去记忆还忍不住向着她。所以呢?难道陈渊就不该复仇吗。看,将事情一件件掰开揉碎给一个被凶手精心养大的孩子看确实很残忍。但陈渊死去的兄长,镇上那个爱上妖族的姑娘,秦罗被迫寄人篱下的这些年,镇民的无视与欺辱,这些难道就不残忍了吗?阮蔚觉得这一切只看秦罗的选择。她个人是比较站在死人这边啦,毕竟——你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养母,你亲爹妈呢,他俩失去的可是生命啊!林间沉寂过一刻。秦罗,“我……我知道了。”他又失魂落魄般的向后走去,走回到了陈渊身边。偷听完全程对话的陈渊瞥了眼这个小侄儿,大手揉了揉他脑袋:“少操心,大人的事小孩别管。”秦罗低低嗯了声。陈渊向着阮蔚挑眉,以示感谢。阮蔚飘悠转回头去,自顾自向前走。握瑜凑上来,“师姐,你生气啦?”她听得出,阮蔚一般是不会对一个孩子这样直白的。阮蔚摇头,“没生气。”她卡壳,竟然找不出什么词来描述自己的心情。正义与否,是非在心。阮蔚不觉得秦罗错,也不觉得自己对。见状,池衿忽然走近了些,脑子里闪过一瞬阮蔚垂矣的、欣长的眼睫,他抿着艳色的薄唇,踌躇半刻才说:“别难过。”他语调轻柔,似是清风柔和拂过山岗。阮蔚闻言便抬眼,池衿猛地转向避开视线的接触,耳根刷的红了一片。她莫名觉得怪异,“啊?”没懂。这ser抽风呢?虽然今天他演的还行,但阮蔚还是记仇的。池衿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萧玄同适时道:“到了。”他剑尖挑开一拦路灌木,面前的视野豁然开朗。空地上竖着低矮的庙宇,破破烂烂的围墙,只一小四合院大小。走进去,满殿只余尘土的灰扑色,珠光宝气之处唯有庙宇顶处的宝珠,直耸出林,在霞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等等,霞光?阮蔚,“……”她噎住,“你们,连庙顶都不封啊?”常怀瑾学以致用,“师姐别管,那是他们镇子的个性!”萧玄同,“……”好一句似曾相识的话啊。“不……不是,”秦娘娘面色如土,“是我们没,没有钱。镇长说,我们心中信奉佛祖就够了,佛祖,不会怪罪……”好,好朴素的信仰——阮蔚不解、阮蔚震撼、阮蔚尊重。柳渡筝撇嘴,“真该让伏龙寺的秃子们来听听,他们那寺庙都建的跟金殿一样了。”,!蓬莱几个瞪大双眼。做和尚这么有钱?!阮蔚捅了捅萧玄同,小声给他传音:“师兄,选错道啦!”萧玄同,“……”“师妹!慎言。”傅弈瞥了柳渡筝一眼。这些话私下说说可以,影响十大宗表面友谊的话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柳渡筝摊手,示意自己不说了。陈渊比较着急,他进门后就一直东张西望,此时也不扯皮,直接冲着秦娘娘问:“东西呢?秦罗的身体呢,你藏哪了?”秦娘娘身子一缩,整个人如风中傈僳般颤抖着,极其害怕。秦娘娘正要回答。“五师叔,山庙,速来。”阮蔚手中传讯符烧尽,火灰渐渐凝结,洋洋洒洒落在地面。突如其来的一出。众人纷纷侧目。池衿的反应最为迅速,他也无比相信阮蔚的判断,手中玄色命盘立即开始转动——萧玄同一面问着,“怎么了?蔚蔚?”一面将渡鸦取出,横挡在师弟妹身前。常怀瑾、握瑜也立即合到了一处,手指也都搭上剑柄。阮蔚甩出几道防御灵符,立即将他们几人护在灵符中心。他们五人反应迅速。万剑宗两个也是训练有素,拔剑便起势。倒是陈渊反应慢了半拍,不过阮蔚多余顾他,元婴期妖修自保完完全全够了。秦娘娘孤身一人站在对立面,她背身于光。面容被影遮得彻底,苍老的声音问道,“仙子,这是何意?”阮蔚,“我不明白。”她睁着一双黝黑眼眸看向秦娘娘,“你明明一点儿也不怕,却一直装作一副害怕模样。”“我审你时,你眼中明明有得意,却还是装成畏缩。”不过说话间,地动山摇。地面赫然裂出一道大缝来!忽然,裂缝到了脚下,毫无防备的握瑜猛地下跌。萧玄同立即御剑将她拉住。庙宇瞬间裂开,轰隆间就倒塌了,像地龙翻身,整个山脉似乎都在颤抖,尘土飞扬的四周渐渐模糊,秦娘娘的身影渐渐隐在尘土里。阮蔚立即举剑,“第一式——”又是漫天碧色,这次的剑气却很柔和。点点滴滴雨珠落下。砸进地面,水珠裹挟尘土,平息了此处的阵阵浮尘。傅弈不由有些讶异,水灵根?!天生灵体居然是水灵根,这真是最糟糕的搭配。水珠顺着阮蔚眉眼落下,她有几缕湿发贴在额前,平白为她添了几分凉意,更衬得人如珠似玉般洁洁莹白。尘土被水珠带入地面,周边不再模糊。“果然,”阮蔚轻声道:“……我防着你,很久了。”秦娘娘,“陈渊夸你聪明,我原本是不信的,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主意能多到哪去。”“可你真是,让人不得不信啊。”她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佝偻身躯旁竟俨然多出个黑黢黢的人影来!人影被泥土裹得脏污,雨水冲刷后,却辨得出是一白骨皮包的骷髅架子,身上所着是一女裙,骷髅手中还抱着一物。那是个类似琵琶的乐器,通体琉璃般剔透似的银色像是融在了琴身上,那样大的灰土却没有一丝一毫落在它身上,直颈、圆体、四弦、十二品。乐器顶部琴头赫然游动着一小龙模样的纹样——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陈渊不可置信的看向骷髅手中乐器,“哥!”阮蔚瞳仁也缩了缩。那是……幽荧?!:()白月光面上笑嘻嘻,内心哔哔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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