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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归墟之眼（第1页）

叶尘坠入根系迷宫时，青铜鳞片正从皮肤上剥落。每片鳞都带着撕裂血肉的剧痛，坠地后却化作星火凝成路标。他循着鳞片指引深入地下，发现青铜巨树的根系竟是活物——那些虬结的根须表面布满青铜鳞甲，每隔三丈便睁开猩红的竖瞳。

“小心因果瘴！“柳如烟的声音从鳞甲传出。叶尘挥剑斩断袭来的根须，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汁液，而是粘稠的星砂记忆。他看到青帝在根系深处跪拜青铜棺，棺中躺着与苏映雪九分相似的女子，额间永冻之心泛着诡异的红光。

迷宫的湿度突然加剧。岩壁渗出青铜露珠，每滴露珠都映着蜂巢世界的毁灭场景。叶尘的倒影在露珠间分裂增殖，某个倒影突然伸手掐住他脖颈：“道种成熟就该被收割...“

窒息之际，怀中的时渊花瓣突然燃烧。青色火焰中浮现柳如烟的半透明灵体，她指尖凤火凝成钥匙，插入叶尘额间新生的树纹：“开！“

剧痛让神识暴涨。叶尘突然能听懂根系的语言——那些根须的震颤竟是百万亡魂的恸哭！哭声指引他来到地下祭坛，九尊青铜鼎环绕着悬浮的冰棺，棺中女子心口的永冻之心正在跳动。

“苏映雪？“叶尘触碰到冰棺的刹那，鼎身卦象突然活过来。离卦化朱雀，坎卦凝玄龟，九鼎之灵结成困龙阵将他束缚。冰棺中的女子睁开双眼，瞳孔深处旋转着青帝的垂钓星图。

“你终于来了，种苗。“她的声音带着冰川回响，“这具玄阴体本帝温养万载，今日终得圆满。“永冻之心破体而出，在空中凝成青铜钓竿。叶尘看到钓竿末端系着星砂鱼线，线头竟连接着自己新生的树纹！

柳如烟的灵体突然自燃。涅槃火顺着鱼线逆流而上，在钓竿表面烧出凤凰图腾：“快斩断因果线！她不是苏姐姐！“叶尘却反手抓住鱼线，任由锋利的星砂割破手掌：“青帝，你漏算了这个——“

血珠坠地凝成苏映雪的虚影。她残破的冰晶身躯突然炸裂，飞溅的永冻碎片刺入九鼎。极寒让青铜脆化，困龙阵出现刹那破绽。叶尘趁机挣断枷锁，承影剑贯穿冰棺女子的眉心。

“你竟敢...“女子面容扭曲成青帝模样，地下祭坛突然坍塌。真正的永冻之心从她后脑飞出，落入叶尘掌心时凝成冰棱钥匙。九鼎齐鸣中，根系迷宫开始崩塌，青铜巨树发出垂死的哀嚎。

叶尘坠入更深的地渊。这里没有星砂也没有青铜，唯有漂浮的因果丝线编织成茧。每个茧内都沉睡着时渊的残魂碎片，而所有丝线的源头汇聚成巨大的竖瞳——归墟之眼！

竖瞳突然转动。叶尘看到瞳孔深处囚禁着少年青帝，他双手被星砂锁链贯穿，脚下踩着由凌九霄怨气凝成的黑海。当少年抬头望来时，额间的月牙印记与叶尘如出一辙。

“我等你...很久了...“少年的声音穿透万年光阴。归墟之眼分泌出青铜泪滴，泪珠中浮现被篡改的历史：少年青帝为救苍生自愿入渊，却被归墟恶气腐蚀，不得不分裂善恶——善念化作垂钓诸天的青帝，恶念凝成凌九霄，而真正的本体永远困在归墟之眼！

叶尘的树纹突然灼热。少年青帝脚下的黑海翻涌，凝成通天彻地的水柱：“用你的道种之躯承载归墟，这是你我注定的...“话未说完，时渊的残魂茧突然集体发光。某个茧中传出柳如烟的凤鸣，另一个茧里响起苏映雪的冰裂声。

“她们...“叶尘突然明白，所有同伴的神魂都被编入因果茧中。归墟之眼在利用她们维持平衡，一旦道种成熟就会吞噬所有！

少年青帝突然痛苦蜷缩。黑海爬出无数星砂傀儡，它们额间嵌着柳如烟的翎羽、苏映雪的冰晶，甚至有时渊的铜镜碎片。最可怕的傀儡与叶尘形貌无异，手持青铜巨树制成的钓竿。

“这就是结局...“傀儡叶尘抛出钓竿。鱼钩刺入归墟之眼的刹那，三十三重天同时崩塌。叶尘看到蜂巢世界如烟花湮灭，每个巢室湮灭前都闪现同伴的面容。

生死时刻，掌心的永冻钥匙突然融化。寒意漫过神识，他看到真正的苏映雪被困在归墟之眼的虹膜层：“用我的寒髓冻结时间！“叶尘毫不犹豫捏碎钥匙，极寒瞬间冰封整个地渊。

唯有思维还能流动。他在静止的时空中看到惊人真相：归墟之眼的瞳孔其实是青铜巨树的种子，而自己额间的树纹正是发芽的幼苗！

“以道种育道种...“少年青帝的声音在思维层面响起，“这才是归墟永动机的真相。“

冰封出现裂痕。叶尘抢在时空重启前，将承影剑刺入自己额间。树苗被连根拔起的剧痛中，归墟之眼第一次流出鲜血——那血竟是纯净的星火！

傀儡大军在星火中灰飞烟灭。叶尘抱着枯萎的树苗坠落虹膜层，在那里看到苏映雪冰封的残躯。她的右手保持着结印姿势，指尖凝着半滴未坠的冰泪。

“还有机会...“叶尘吞下冰泪。寒意与星火在体内交织，凝成全新的永冻核心。他握住苏映雪僵硬的手，带着她撞向归墟之眼的晶状体。

破碎声中，他们跌入瞳孔深处的记忆海。这里漂浮着所有被归墟吞噬的文明，青铜巨树的根系正在吸食文明残骸。叶尘在某个气泡里看到柳如烟的前世——她原是守护归墟的青鸾，因不忍苍生受苦而自斩神格。

“原来轮回早有定数...“叶尘的永冻核心突然裂开，星火顺着裂缝涌入。他看清归墟之眼真正的弱点：那些吸食文明的根系，正是青帝垂钓诸天的鱼线！

苏映雪的残躯突然动了下。她最后的冰晶手指点在叶尘心口，永冻之力顺着星火蔓延。所到之处，青铜根系纷纷结晶脱落。归墟之眼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地渊开始自我坍缩。

少年青帝的身影再次浮现。他脚下的黑海沸腾，星砂凝聚成百万钓竿：“没用的...你也是归墟的一部分...“钓竿同时抛向诸天万界，叶尘看到无数个自己被鱼钩刺穿。

真正的杀招来自头顶。青铜巨树突然倒垂而下，树梢挂着柳如烟新生的身躯。她的青鸾血脉被彻底污染，翎羽化作星砂利刃刺向叶尘！

“醒醒！“叶尘不躲不避，任由利刃穿透肩胛。他抱住柳如烟，将永冻核心按入她眉心。染血的星砂从她七窍涌出，凝成真正的青鸾真火。

少年青帝突然惨叫。真火顺着根系逆烧，归墟之眼表面爬满冰裂纹。叶尘在崩塌中抓住两样东西：柳如烟褪下的青铜翎羽，以及苏映雪消散前最后的冰泪。

当地渊完全坍缩成奇点，叶尘在虚无中听到了时渊的呼唤。他循声望去，看到归墟核心处悬浮着最初的那粒星砂——光茧正在其中跳动。

“该结束了...“叶尘捏碎冰泪与翎羽。星火与寒髓交融，凝成斩断因果的归墟之刃。刀光闪过时，他看到了所有同伴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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