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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志远略作休息之后,便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拿起水壶烧了一壶水。厉向东之前一明确表示这就过来,他虽不甚欢迎,但总不能连茶都不给人家喝一杯,那样也太过分了。
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厉向东来的很快,凌志远刚把水烧好,敲门声便响了起来。凌志远快步走过去,伸手打开门,满脸堆笑道:“厉局长,您好,欢迎光临!”
厉向东的嘴角露出几分愧疚的笑意,低声说道:“志远老弟,无论你欢不欢迎,我都过来了,请你多多见谅呀!”
凌志远听到厉向东近乎无赖的话语,只得笑着说道:“厉局,你这是什么话,我巴不得您过来呢,怎么可能不欢迎,快点请坐!”
厉向东听到凌志远言不由衷的话语,心里虽有几分愧疚,但脸上却丝毫也未表露出来,乐呵呵的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作为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厉向东在南州也算是一号人物,做出如此举动来,也是不得不以而为之。
公安局长严翔由于有市长马元松的支持,将公安局里把持的死死的,厉向东虽有能耐,奈何人家是一把手,他也只得任由其拿捏。
厉向东和严翔的矛盾集中爆发于年初,政委退居二线,无论是按照级别,还是认资排辈,都该厉向东上,但严翔通过马元松硬是不答应,两人之间的矛盾达到了白热化,公安局里尽人皆知。
如今大半年下来了,公安局政委的职位依然空着,而厉向东依然是常务副局长,对此,厉副局长自不会善罢甘休,面对此难得之机,毫不犹豫的蹦了出来。
“志远老弟,今天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个面子,我们好好喝两杯!”坐定之后,厉向东煞有介事的说道。
“厉局长,真是不巧,我今天已经有约了,另外,你也知道这两天是非常时期,为避免你我二人的麻烦,改天再聚不妨。”凌志远直言不讳的说道。
对于厉向东的来意,凌志远心里一清二楚,索性便将话说透了,免得对方盛情相邀,他再出言相拒,双方都尴尬。
厉向东听到凌志远的话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他的意思了,开口说道:“行,没问题,你老弟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改天再聚。志远,你我都不是外人,我也不兜圈子了,有什么便说什么,没问题吧?”
“老哥,我就不叫你厉局长了,这儿只有你我二人,出你口,入我耳,你有什么但请直言,不过出了这个门便当时没都没说过!”凌志远压低声音说道。
厉向东伸手在茶几上用力一拍,开口说道:“老弟果然痛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行,照你说的办,今晚无论说过什么,出了这个门概不认账!”
对于凌志远的这一提议,厉向东完全能理解。这毕竟是他的事,人家没必要跟在后面冒险。凌志远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经很够意思,让其心生感动。
凌志远见厉向东明白他的意思了,笑着说道:“请老哥多多体谅,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呀!”
厉向东见凌志远将话说到这份上,当即开口说:“志远老弟,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你的这份情我领了,我们来日方长。”
凌志远面带笑意的冲着厉向东轻点了一下头,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冲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厉向东伸手端起桌上的香茗轻抿了一口,两眼直视着凌志远,开口说道:“志远老弟,既然你刚才把话说到那份上了,我也就不和你藏着掖着了,而是巷子里扛木头——直来直去了。”
凌志远并未搭话,只是冲着厉向东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弟,不瞒你说,别看我在局里是常务副,但实则连李如亮都不如。”厉向东一脸郁闷的说道,“就拿今天你们去局里的事来说,如果不是秘书得到消息,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事。”
凌志远冲其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但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严翔和厉向东之间本就不对付,这事又涉及到他的小舅子,他自不会将这事告诉对方,避免其从中使坏。
“兄弟,老哥我别的也不问,我就想向你打听一下,关于这事,市里准备查到什么地步?”厉向东两眼直视着凌志远,心里砰砰乱跳。
在来的路上,厉向东便思索好了怎么向凌志远发问,必须一击中的,才能收到他想要的效果。
要想查清三个交通协管员将货车司机殴打致死的事情并不难,问题的关键在于市委书记宋维明的态度,这也是厉向东最为关心的。这事除了凌志远以外,只怕就连同办这事的陆可夫都未必清楚,这便是厉向东过来的目的所在。
听到厉向东的问话后,凌志远便不动声色的说道:“关于这个问题,严局长已提前做了回答,他在市委当着宋书记的面,曾明确表示要给死者一个交代,要给南州的所有老百姓一个交代。”
厉向东没想到凌志远会用严翔的话来回答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开口说道:“志远老弟,你和有些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他最擅长唱高调了,书记对此是什么态度呢?”
问这话时,厉向东用眼睛的余光锁定了凌志远,想要从他的表情上得到些许提示,不过让其感到失望的是凌秘书面如如常,并无他想要看见的表情变化。
就在厉向东略感失望之际,凌志远将手中的茶杯轻放在身前的茶几上,看似随意的说道:“老哥觉得我有必要将无关人等的话记得这么牢吗?他在公安系统的权势再大,好像也管不到我的头上吧?”
厉向东愣在了当场,回过神来之后,一脸兴奋的说道:“老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说话的同时,他便伸出手来用力和凌志远相握。
“志远老弟,大恩不言谢,我就先行告辞了,改天找个机会我们好好聚一聚,你可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哟!”厉向东开心的说道。
“老哥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凌志远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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