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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父母亲,那看守民警叫她把叶武富的骨灰盒从县殡仪馆取走,她婉拒了,但心里有些不安。
还说叶武富的骨灰盒放在殡仪馆一天就是10块钱的保管费,如果要取,还得把存放的所有保管费都要付清。
田金斗了解情况后,心里暗地骂道:死有余辜,一个集强奸与抢劫于一身的罪犯,不是太坏了,阎罗王会收你吗?但又想:那个坏家伙,竟然与我女儿在500世前还有一段情缘,真是太荒唐了,好像又是那么真实,女儿为了消孽还不能轻慢他、还得迎合他。现在他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会儿,田金斗把头一歪,手一摇,冲着田蜜月讲,你不说了,你做得对,你跟叶武富无亲无戚,无任何关系,凭什么把他的骨灰盒取过来保管,还要跟他付骨灰盒存放在殡仪馆的保管费?
麦娅香沉默了一老阵,之后瞅一瞅有些冲动的老头子和神情不安的女儿说,这事还得参考斋妈的意见,如果不将叶武富的骨灰盒取来,也不支付保管费的话,对蜜月消孽有影响,我们还得考虑按监所看守民警所说的做。
几天后,让看守民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田蜜月,那个神情忧郁的女人又来到监所找他,说愿意取走叶武富的骨灰盒,也愿意支付其骨灰盒存放的费用。
和田蜜月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老妈,就是田蜜月的妈妈麦娅香,她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里面插放的香烛还露出条儿来,看那塑料袋沉甸甸的,底层还一定放了冥钱和成卷儿的鞭炮。
果然不错,监所派车将她们母女送到殡仪馆付费拿到叶武富的骨灰盒时,那香烛点燃了一些,那冥钱烧了一些,那鞭炮噼哩叭啦地炸响了一些。
只见母女俩相继跪下,朝放在案头上的骨灰盒叩头拜祭。麦娅香很虔诚的样子,她嘴里还默念着什么,陪同她们来的民警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可是田蜜月问那民警,怎么犯人死了,火化前连遗像都没有一张?
那民警支吾着,还得讲清楚,哪怕是扯谎,也得要让谎言能够自圆其说。并暗想:犯人是个什么东西,死了没有亲人来收尸,外人哪有心情,哪还留意给死者照一张遗像呢?
再次监所抑或国家政策也没有明文规定这笔开支,谁愿费心多管这个事儿呢?再说死人的死相又是那么恐怖。
但是那民警不能这么直讲,他说,是这样的,叶武富死得太突然,天气又热,我们怕尸体腐败,就立即火化了,照遗像的事儿就疏忽了,还请家属原谅!
见那民警态度诚恳,还显出一副疚愧的样子,田蜜月也就不再认真,却对他说的“家属”有些计较。心里想:我们并不是犯人叶武富的家属。
但是她忍了,不能争辩,来取叶武富的骨灰盒,本来就是其家属或亲人做的事。从常人的角度考虑,民警那么说也没有错,田蜜月也只好无奈地默认。
那次,她和妈妈一起找到道观里的斋妈,听斋妈说一席话,她才知道,叶武富的死,她也有一定的连带责任。
斋妈说她不应该将一本有太多淫秽情节的《金瓶梅》的书给他看,这让他乱了心性,一有时间就模仿着拼命地写Y书,指望出狱后靠出版Y书赚钱,然后迎娶田蜜月,并且养活她。
可是叶武富前世未造发财的因,今世就没有发财的果,写这种Y书不但发不了财,还造下无穷的淫业,贻害了自己,也祸害了他人。斋妈的话犹在耳际,让颓丧中的田蜜月有了些许觉悟。
这会儿,民警问田蜜月要把叶武富的骨灰盒带去安葬,还是供在家里,说监所的车可以全程运送。
田蜜月没有主意,把目光投向麦娅香。麦娅香会意地对民警说,送我们进城就行了。
最后,麦娅香让叶武富的骨灰盒放在田蜜月家里,田蜜月当然有些不情愿,但没办法,她下身的那个病,是500世前她亏欠叶武富的情缘未能了结所导致的,她现在必须把叶武富的骨灰当亲夫的骨灰一样供奉拜祭,直至七七四十九天后,再可以把他的骨灰盒安葬在他的老家马鞍岭村,以期减轻孽障。
叶武富死后,其亡灵被抓到阴间押至秦广王殿。审判前夕,他大喊自己死得冤,过几年就可以释放了,像常人一样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可老天就要与他作对,不让他善终。秦广王一听哈哈大笑,说如果你也死得冤,那么我就做了你的冤家对头。
叶武富朝殿座叩一个头,又抬起头说,大王,此话怎讲?我不明白。
秦广王厉声道,你不明白的事儿多呢?不过我要让你明白一件事,你眼睛变瞎、双手生恶疮,都是我派阴差向你施放毒气患急病所致。
叶武富颓唐地摇着脑袋,壮起胆子讲,大王,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干吗与我这个凡夫俗子过意不去?
秦广王也摇一摇脑袋,之后吸一口凉气说,叶武富,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你说的没错,可是我秦广王不代表个人,我代表阴曹地府的一个重要部门,长期管押众多夭寿罪魂,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派阴差施放毒气让你患急病无治而暴死吗?
不太明白。叶武富耷拉着脑袋回答。
那么我让你明白,让你觉得自己死得不冤。秦广王示意殿役叫来一个叶武富很熟悉的人——梁家汉,正被两个阴差押着,他张皇失措地左瞅右瞄,正好看见了跪在殿堂前的叶武富。秦广王故意问道,你们彼此认识吗?
叶武富先点头,梁家汉接着点头。秦广王又问,那么你们是什么关系?叶武富说,是狱友关系,生前我和家汉同在一个监所服刑,后来家汉表现好提前释放,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了。
梁家汉,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正襟危坐的秦广王问道。
知道,这是阴间。梁家富一边回答,一边将手伸进裤袋朝裆里搔痒。
你把自己为什么被抓进来的经过讲一讲吧!秦广王冷冷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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