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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非君不嫁 （第2页）

而一夜没睡不光是南荣慎，还有温蓉蓉。

她连夜重新制定了计划，成败在此一举！

今天百姓集结城门两侧，夹道送军，这是历年来惯例。王公贵族，朝中重臣，则是都在城门之上站着，以身份和尊位来排序，算是替君王送军。

今天城门之上为首正是安栾王秦安，距离秦安不远处，便是拿了帝王手谕，端正立于城墙之上温正玉。

大军开拔宫中专门命天命师算过了时辰，八月初九，卯正二刻是最佳开拔时辰。

但是卯时一刻，全体大军已经全部在城外集结完毕。自城墙上望下去，黑压压兵将绵延数里，各军各营列队整齐划一，军需日用车已经先行，所有士兵都在等待吉时。

为首将领足足几十人，尽数身着铠甲全副武装，连胯下骏马都戴上了头甲，暗沉沉黑色甲胄，在这天光尚未泄露天地之间，蕴藏着难言肃杀和沉重。

战争从不是一件轻松事情，是风光回归还是马革裹尸，亦或者在兽潮之下化为肉泥，都是属于他们这几万人不可预估未来。

夹道百姓们起先还压抑着，但是随着大军开拔时间临近，送子送夫甚至送父上战场百姓们，人群之中斗笠之下，便有忍不住低低抽泣传来。

悲痛是能够感染，越是普通出征百姓，回来几率便越低，战场上何止是刀剑无眼，他们对抗可是魔族，是能令天地震颤地龙翻身兽潮。

寻常人大部分有去无回，九死无生，更别提那些签了驭灵契奴隶军。

渐渐地，悲痛哭叫声此起彼伏，若是不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哭上一哭，入了冬，到了过年开春，很有可能他们连家人尸首都收殓不回，连叫一声亲人名字都再没有机会。

这是每一年，都会重复上演悲剧，熟悉不熟悉名字，在人群中不断地响起。

列队士兵未必能够听见自己家人叫自己名字，但这是历年来送别一种约定俗成仪式。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说法，便是亲人叫声，能够将客死异乡孤魂带回家乡，将士们听了亲人最后一声叫，便纵使是尸骨无存，英魂也不至迷失归家之路。

时间一点点地逼近，大军开拔在即，送别战鼓咚咚响起，敲击在每一个人心上。

城墙上面贵人们，其实大部分无法与这城下百姓们共情，他们见惯了每一年离去和归来，更在意，是谁会在归来之际享尽荣华，下一年和他们一起站在城墙之上，隔着悲喜送别大军。

而温蓉蓉也站在这些贵人们中间，听着底下百姓们压抑哭声和叫声，心中有种说不出难受，但又塞着什么软绵绵无力。

她何其渺小无能，半点也无法抚慰这些人悲痛，所能做，也不过是让自己不至于沦落为这悲痛一员。

她要先设法保住自己，再保住家人。

她站在温正玉身后角落处，看着城门口骑跨于马上军将们，心中生出一种崇敬肃穆之情。

这是真正保家卫国将士，他们背负和承载着，是属于亲人生命，亲人安危。

她突然就想放弃她计划，因为……她觉得身着战甲南荣慎，实在不该沦为她工具人。

当然最主要是……她认不出哪个是南荣慎。

军将们铠甲，武装到头顶就算了，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把脸都用铁面具给挡住了！

能看得见路吗！干起架来视野也受限啊。

温蓉蓉当然不知道，军将门穿着这样齐全甲胄，只是开拔之前仪式罢了。真正行军，他们全部都是轻装简行，待会走出了二里外，就开始卸甲真行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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