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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天盖地的桃花褪去颜色,幻灭成灰,脚下铺开长街,两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面容模糊的行人来来往往,街坊之间热闹非凡。
那身盛装长裙终于换下去,如今穿了身窄袖飞仙裙,至少行动方便,气息顺畅。
此时月清河停在热闹街坊旁侧,周围没什么人,正松了一口气,忽然发觉自己往前走了起来。
她一手提着酒,另一手提着食盒,酒壶和食盒外印着醉仙楼的流云纹,显然是美酒珍馐。
月清河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灵光一闪,想起来一段记忆——
等等!
为取云中剑,曾经的月清河哄着秦观颐喝下飞仙醉,趁她无力反抗闯入她的神府……月清河没有想到的是,她虽特意去知晓了女修之间如何亲近,却大大低估了秦观颐的反应,险些昏死在秦观颐的神府中。
如此混事,怎能再经历一次!
月清河惊愕挣扎,试图控制自己停下脚步。可绝望的是,这副身体不受她控制,无法影响任何行为,她只是一个客居的游魂,只能注视一切再次发生。
月清河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进那处宅院府邸,推门而入——
年轻的秦观颐转眸望来。
她黑发高束,面带锐气,脸颊边还有没褪的稚气,比如今少了很多冷意。那双眸子漆黑又清澈,望着人时尤其专注,让人有一种她是全心在意自己的错觉。
月清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格外明显。
秦观颐问道:“你去哪,怎么不叫我?”
月清河笑了笑,踏进院落。
第一仙姝肌肤通透,眉眼有着难以忽视的旖丽。她样貌过人,平日还不显得有多殊色,如今展颜一笑,天光也逊色三分。
秦观颐一滞,移开视线。
月清河听见自己柔和的声音道:“今日是你生辰,我特意去买了好酒来。可要试一试?”
在这躯壳内,月清河心如擂鼓,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险些忘了。
这一天,是秦观颐十九岁生辰。
年轻的剑修错开眸光。余光下,少女的裙袂徐徐行至身前,放下食盒,并那一壶好酒。风动,荡开熟悉的柔美气息。
珍馐摆上,酒封打开。
那丝美好的气息被幽幽的酒香消散。
纤纤手指将酒杯满上递来,指尖落在眼中,微白,比玉杯酒液还要莹润。少女柔美的声音自耳畔落下,带着期待的笑意:“你什么都不缺,只是这酒恐怕未尝过……我有心赠你,可要试一试?”
“也好。”
年轻的秦观颐接过酒杯,没有看她。幽然的气息自酒中弥散,有些清苦,实在奇异。她低声喃喃,“这酒,似乎有些怪。”
月清河听到自己的心跳。她就站在女子身侧,说话时那么轻柔温暖,可递过酒杯后,她的手指藏在袖子中,用力到紧紧扎进掌心。
秦观颐从不饮酒,不是她递过去,是不会入口的。她多么的犹豫,几次想要出声拦下,可直到清亮的酒液沾染到秦观颐的唇上,也没说一个字。
秦观颐喝了下去。她眉梢微动,似有不适。
月清河感到自己的紧张。她望着秦观颐,秦观颐皱眉,似乎要站起来,结果天旋地转,她险些栽倒。
月清河上去扶住她。
秦观颐身上气息撞进她的心神,带着酒味,有种异样的迷乱。她看着自己将秦观颐放在床榻上,隔着衣料感受到异样的热意。
心慌意乱,几番犹疑。
秦观颐闭上眼睛。躺在塌上皱眉昏睡。床边,月清河面上火烧火燎,数次看向塌上,犹豫之中,她再次伸手触碰那柄斜跨在秦观颐腰间的佩剑。
一阵烧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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