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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吏(第1页)

“那为什么来到天元,做了书吏?”书吏虽然也带一个“吏”字,但是与地方的官职完全不搭边,说白了不过是给皇子的书馆打杂的奴才,如果遇到地位高些的奴才,书吏还要变着法子赔笑。吃住虽然有人照应,但平时可以说得上赤贫——没有家室,没有钱财,更没有地位。“为画所误而已。”岳锋一脸怅然。

他所擅长的,是大山水写意。但是在这个时代,是完全不受欢迎的风格。在天元,真正左右绘画和诗歌潮流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五皇子周徽。“他们都说,五殿下喜欢的类型很多,但是唯独不包括我这种。”李则斯默然地听着,不置一词。

“我是不是有点儿死心眼?”岳锋自嘲地笑起来,“为了能让五殿下看到我的画,我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一个人跑到天元来,什么都肯做,只要能接近五殿下,后来想了无数办法,终于做到了幽馆的馆吏,但也仅限于此,再无可能前进一步。”“做馆吏,虽然很低贱,至少能把画递进五殿下府里去,可结局呢,你也看见了,都被发下来贴墙,自己精心画出来的画,要自己动手把它们刷上浆糊贴在墙上,真是讽刺。”

“那你何必还要呆下去?”李则斯冲口而出,一种共鸣油然而生,“自甘忍受这种境遇,岂不可悲?”岳锋脸上的苦笑扩大了:“敢问楚兄是哪个府上的门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这个时候,受宠的门人都应该陪着主子在闲聊消夏吧?”话虽然尖刻,但很实在。李则斯无言以对,只得回答:“正是五殿下门下。”岳锋接上了刚才的问题:“就算这样,你想离开吗?”李则斯无言以对。关于这个问题,任何回答都没有意义,他别无选择。

岳锋对此心领神会,于是笑了一下,中止了这个话题,只是把眼睛垂下去,又盯住了李则斯的手中,似乎是终于忍耐不住地发问:“楚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哦,是五殿下的赏赐。”李则斯这才想起来,他把竹篓放在小桌上,掀开盖子,一股清爽的甜香之气飘散开来,一只螃蟹的背甲露了出来,外面用糯米纸铰成了连绵不断的盘绕牡丹图样,贴在壳的上面,等把壳打开,里面原来是整整齐齐的蟹肉,连腿子都敲裂了摆在里面,一层层点缀着甜草花,中间还塞着蜜饯包,用来提味儿,不喜欢吃太甜的人,可以直接把它拿出来弃掉。

李则斯皱着眉头用里面附送的竹筷翻下去,说道:“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做成这么精细的东西。明明不是吃螃蟹的时节,非要一意孤行地弄出来……”李则斯自言自语说了两句,发现没回应,抬头一看,才发现岳锋的异常——看着李则斯随随便便地扒拉这精美无伦的食物,岳锋的脸突然一下子又涨得通红,他一改刚才的萧索神色,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嗫嚅着说道:“怪不得刚才一直觉得好香……”年轻人两只眼睛里流露出极端渴望的神情,但是又觉得羞涩,企图转过头去不看这诱人的玩意儿,可又忍不住用余光死死盯住,鼻翼也不住地翕动。

益发像小狗了。李则斯这次憋住笑,把糖蟹往前一推:“给你吧。”岳锋支支吾吾地说:“殿下赏赐,我怎么能要……”声音越来越小。“我不爱吃。我牙齿不好。”这倒是实话,李则斯从小就不喜甜味,上一次吃糖果的经历还要追溯到他三岁的时候了。在一番推让之后,岳锋终于拿起了筷子。在吃的时候,他没有说一句话。等抬起头来时,挺大的人已经是双目含泪。

李则斯吓了一跳,以为这螃蟹有问题,毕竟是靠深罗用法术催熟的:“呃……你没事吧?”岳锋吸了一下鼻子:“楚兄,我要回礼,你一定要接受。”“岳兄,何必如此?”年轻的画家低着头轻轻说道:“我……喜欢吃甜的东西,而这是我长到二十五岁以来,吃到的最好吃的。”

“吓!二十五?!”这才是把李则斯吓了一跳的事情。等李则斯提着空空如也的竹篓回到五皇子府时,已经是太阳偏西,暮色渐露的傍晚了。在离府门还有十几步的地方,突然从身后传来了马蹄和车轮的声音。李则斯回头一看,是一部漂亮的轻便马车,两匹身高腿细的骏马并排驱驰,眨眼间就已经到了切近。驾车的人看见他在前面走,丝毫没有减速的想法,只是敏捷地一调马头,擦着李则斯的身边就跑了过去。秘术士被马车的惯性险些带个跟头,心中顿时一阵恼火:心想难道又是深罗玩的新花样?非收拾他不可。

他正要发作,马车猛地一跳,有人拽住了缰绳,两匹马被带起了半个圈,蹄子一扬停了下来。一个轻快爽朗的声音传了出来:“兄台见谅!在下有使命在身,恕不能全仪赔罪了!”一头说着,从车上跳下个人来,他一把把缰绳丢给外面的仆人,随即绕到马车另一边去。从外表看,这人虽然有些肥胖,紧束的腰带把肚子的形状暴露无遗,可是入时的穿着和空前矫健的动作,一点也看不出来有笨重之处,而从瞥到的面貌来看,大概有三十左右,一对肉泡眼,鼻子和嘴也都肉乎乎的,显见得发福,满面都是红光,看得出来平日保养有方。

他伸手一拉,又拖出一位,后者比他足足小上两圈,不但个子矮上一头,更是瘦得可怜,耸肩哈腰,似乎抱着什么东西,被那个胖子半拖半牵着,踉踉跄跄地下了车,直奔府门而去。拜见周徽的?李则斯对此不甚关心,只是点点头,示意刚才的事情他不介意,就缓步也跟进府门去了。等他来到凉亭时,先来的那二位已经围绕在周徽身边,桌上正放着一个包裹,应该是瘦子刚才抱着的物事。不用说,正在扯开嗓门欢快地闲聊的,肯定是那个胖子。

“五殿下!二殿下的回礼,您可要当着我的面儿打开尝尝呀。”周徽的耳朵估计被震得嗡嗡直响:“我知道了。朱罗,就你精神头儿足。”胖子大大咧咧地赔着笑:“五殿下,您的糖蟹二殿下赞不绝口呢,他说您别的倒罢了,在美食方面那真是万人之上哪!”这话听得周徽脸色登时就变得铁青,但是五皇子仍然没有发作,只是岔开话题:“文文,你打开看看吧。”“咦?五殿下您不亲自开吗?”

文文凑过来:“你回去问问二殿下,他的东西我拆不得吗?”“哟!文郡主您这话见外了,我也是奉二殿下的命啊,要是专送给您的,您就地扔了都成,别说拆了。”深罗在后面“啪”地摔了今天第二个碗,站起身就要过来,被文文挡在身后:“那你回去说吧,就说我非要拆他的东西,让他来找我。”胖子转了转眼珠,正要再度开口,被身后的瘦子拽住了衣袖。这个场景,周徽等人没有看见,但是站在后面的李则斯看得清楚,瘦子低声哀求道:“哥哥,别说了。”

胖子果然没有再开口,只是嬉皮笑脸地一躬身。文文用手按住桌上的包裹,也不管从哪儿下手,随便找了个地方狠命一撕,把外面漂亮的布封拽下来,顺手就扔亭子外面了,又看到了密密麻麻缠绕着的丝绵,也统统扯烂丢在地上,一边使劲拽文文一边还说:“二殿下平时送东西没这么麻烦,肯定是哪个多嘴的畜生出的馊主意,改天我派人送信过去,就说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人可不能受畜生的气。”

对这种明摆着的讽刺,胖子的脸不红不白,倒是瘦子,本来就发黑的面庞几乎变成了紫红色,低着脑袋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等包装拆完,才发现,里面是一个描金的瓷匣,原来外面的重重包裹,都是为了保护瓷匣不在运输途中碰碎。揭开上面的滴水满绿翠顶盖子,才发现装着一匣金黄色的晶莹格状膏体。周徽看了一眼,立刻挑了挑眉:“蜂巢?”朱罗马上接过:“对!这是春天里新下的桃花蜜,从蜂王的身边取下来的,二殿下说五殿下一定喜欢。”

周徽顿时把刚才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笑着说:“谢谢二哥,我收下了。”说完,他心情大好地用下巴示意问道,“你后面这位是谁啊?朱罗这次很乖巧地回答道:“在下弱弟,朱罗。”瘦弱的朱罗还是一副瑟缩的样子,似乎连眼神都不敢与周徽相对。周徽微笑着客套道:“令弟前途无量,今不如昔嘛,呵呵。”笑得脸都开花了:“他刚从乡下来,还早得很哪,我正带着他见见世面。”

周徽点点头,示意周围的人送客。敖之今带着弟弟又说了两句客气话,这才洋洋得意地出了凉亭。李则斯就在他们身后,又与这二人擦肩而过。朱罗过去时倒没什么,当朱罗在近距离与他错身离去时,李则斯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狠狠一抽,他吃惊地转过头去,正与朱罗的视线正正对上。一直低着头的朱罗,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也正好猛地抬头。两个人的眼睛相遇,同时打了个寒战。

朱罗看着李则斯,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狐疑;而李则斯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这人为何感觉不到生气?他虽然站在那里,能动,能眨眼,可为什么如此死气沉沉?没有热度,没有心跳,甚至连血液的流动都察觉不到?就算是深罗那样的灵,他也能从其身上体察到鲜活的生命气息,这个人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就像,一个漆黑的深渊。

朱罗迅速恢复了常态,他礼貌地向李则斯一拱手,在放下手的同时,有意无意地一甩胳膊,碰到了李则斯的手。后者清晰地感到:是热的,没错。那么说,刚才的感觉错了?绝不可能。李则斯只能目送这兄弟俩离开凉亭,心事重重地来见周徽。五皇子此时见没了外人,刹那间乾坤大变身,从桌子上抄起一把勺子,奔着瓷匣里的蜂巢就是一口,结果被甜得直伸脖子:“二哥虽然嘴下从不留德,东西还是顶级的哪!”

文文哧哧直笑:“他手底下这个敖之今,我早看不顺眼了,偏偏最趁他的心。”深罗半天没说话了,这会儿总算气呼呼地过来泄愤:“一群兔崽子。等我过去他们主子的府上,一个个看不弄死他们!周徽舔着勺子,声音含糊不清:“臭棋,你要走吗?”“我受够你了,天天夹着尾巴。”周徽哑然失笑:“夹尾巴有好处的,臭棋你还不清楚?”“你夹你的,我去看看那些翘尾巴的,有几天蹦跶头儿。”文文哼了一声:“我才不信你待得住,你一不谙习武,二不通经济,去了在那儿耍嘴皮子吗?”

“就我这张嘴,就够他们喝两壶了!”“确实,在跟人喝醉了耍酒疯上,你是不输人。”“瞎说!”几个人你来我往,围着一桌子吃的战到不亦乐乎。李则斯默默无语地凑过来,也不搭话,只管在那儿若有所思地喝水,直到周徽注意到了,把蜂巢挖了一块递给他:“你去哪儿了?”李则斯看着泛着油光的蜂巢,后槽牙直泛酸水:“幽馆。”“哦。不错吧?我吩咐人弄的。”周徽对自己的品位素来自信。李则斯忍不住单刀直入:“你为什么把那么多好画都贴在墙上?”

“那个吗?”周徽用刀子在瓷匣里把蜂巢分成整齐的四大块,“天元城不需要那么多的垃圾,就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些画送出府,你不喜欢,有人喜欢啊。”“买得起画的,只有贵族吧。外面的愚民,比起山水来,更喜欢便宜的春宫才对。如果让民间来挑选画者,那么最后只能养出一堆迎合低俗的春宫妙手,岂不是更浪费他们的才能?还不如让他们在宫里糊窗户,总强过在外面被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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