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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芙蓉的胎教（第1页）

正是小说家们常常写的“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眨眼之间，王昌龄和芙蓉来到洛阳外婆家已经半个月了。半个月来，夫妻俩带着几个表弟表妹把个洛阳游了一个遍，著名景点几乎都到浏览了。上阳宫，白马寺，龙门山色，马寺钟声，金谷春晴，邙山晚眺，洛浦秋风，鲤鱼跳龙门，牡丹公园，莲花洞齐云塔昭觉寺永宁寺……

夫妻俩过得有滋有味。白天，带上几个表弟表妹，或者走路或者乘上一辆花车在大街小巷里转转、逛逛，看看名胜古迹，欣赏湖光山色，或者在外婆家里给一群孩子教教诗歌，讲讲故事，说说笑话；夜晚，在充满新房气氛的寝房里尽情地享受青春年华的男欢女爱。

今天夫妻俩要回家了。夫妻俩依依不舍地站在樊家大院的门口，大人们不停地说着难分难舍的话，孩子们不停地呼唤着“姐姐”“姐夫”“姑姑”“姑爷”，邻居孩子们也纷纷来到樊家，看到他们喜欢的“姐夫老师”要走了，脸上无不露出依恋的表情。

邻居小孩中忽然有人叫了一声：“七绝圣手！”王昌龄心中一怔：这“七绝圣手”的名号只怕要在洛阳传开了。王昌龄对着孩子们笑笑：“再见了！下次再来跟大家玩！不过，下次来要考考你们，看谁能够自己写出诗歌来。”

在一阵热烈的应答声中，夫妻俩终于跨出了樊家大门。

夫妻俩走出安庆坊，上了一辆马车，经过余小街、建春大街、天津桥、定鼎门街，出了南大门定鼎门，车主一声“驾！”马车在都城门外的驰道上向着长安方向奔驰起来。

眼看一年又过去了，王昌龄跟芙蓉夫妻俩过了第一个幸福祥和的春节。出嫁女儿在新年伊始必须回家拜年，芙蓉挺着大肚子在娘家过了四夜就匆匆回到了自己家里。

对于芙蓉来说，随着肚子一天天膨大，心理压力也越来越重。人是最高级的生灵，之所以高级，正是由于人类的思想最复杂，有许多现象永远叫人琢磨不透。就拿女人生孩子这件事来说，可以肯定是所有女人都不希望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就是说，每一位女人都希望自己在应当生孩子的年龄有自己可爱的小宝宝。换一个说法，所有的女人都把生儿育女作为最最幸福的事情。但是当女人们要真正面对生孩子（尤其第一次生孩子）的时候，那种生育孩子的幸福感往往伴随着说不清的担忧甚至恐惧。

比较轻微的担忧是，随着肚子一天天膨大，女人们会越来越不愿意被人看见，因为那大肚子会让自己原来的窈窕身材变得像个蜘蛛而丑陋不堪。现在芙蓉就不太喜欢面对铜镜看自己，当然，只看看自己的脸部还好，要是看看自己的腹部，原来那种对自己身材的自信就荡然无存。她不知道昌龄哥怎么看自己，怎么样面对自己那胀鼓鼓的大肚子。虽然芙蓉曾经多次对昌龄哥进行过试探，知道昌龄哥并不因为自己的身材变化而影响对自己的爱，但是那种无缘无故的担心仍然无法从内心彻底抹去。

最严重的心理压力是，在小宝宝临盆的那个关键时刻，自己能不能挺过去，会不会出现那种让人想起来就不寒而栗的局面，芙蓉不敢想但是又总是不可避免地要想。

“要是……”芙蓉一想到那种常常听人们说起的悲惨情景，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一个颤。芙蓉总是不可避免地要想，万一……万一自己……小宝宝怎么办？昌龄哥怎么办？爹妈怎么办？在芙蓉心中，“怎么办”太多了。所有的“怎么办”所包含的内容都是芙蓉无法抛丢的。对芙蓉来说，重要的很多，小宝宝重要，昌龄哥重要，爹妈重要，兄弟姐妹重要……要从这些重要的东西里面筛选出最最重要，她选不出，也无法选，所有的都是最最重要的。

昌龄不在身边的时候，芙蓉曾经偷偷流泪。她为什么不流泪呢？自从认识昌龄哥，也就只短短将近一年的光景，但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芙蓉享受到的幸福太丰厚了。从那一次冒着风险大胆地给昌龄哥抛下哪一个彩球，到昌龄哥第一次来到何家大院、由四妹把昌龄哥带到自己的绣房里，从昌龄哥在自己脸颊上留下第一个吻痕到三月三在灞上柳荫树下的第一次热烈拥抱，从定亲到在自己娘家的寝房里把身子给了昌龄哥，接下来是那终生难忘的新婚之夜，以及在洛阳外婆家的日日夜夜……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无比幸福的爱情之花早已开放，很快要结出无比美丽的果实。如果一切能够如人所愿，那么幸福甜蜜将成倍增加，但是如果……如果……芙蓉不敢往下想了。

对爱妻的心事，昌龄早已有所察觉。尽管芙蓉在昌龄哥的面前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无比聪明的昌龄哥从芙蓉那一双偶尔闪过忧虑的眸子已经看出了爱妻深藏在心底的忧虑。昌龄觉得应该给爱妻一些鼓励。

“怎么样？做妈妈了还不高兴？”

“我怎么不高兴了？你说我怎么不高兴了？你可不要瞎猜呀。”

昌龄深情地看看爱妻：“高兴就好，高兴就好。我是担心你有思想包袱呀，这怀孕期，需要好心情，心情不好，生下小宝宝，容易导致性情受压抑，性格偏狭。你昌龄哥希望你生下的小宝宝是一株可爱的小芙蓉苗子，性格开朗，美丽无比。”

“小宝宝像你昌龄哥不是更好吗？”

“当然好呀，像我也好，像你也好，也许，小宝宝又像我又像你，他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嘛，不是‘也许’，是‘一定’，小宝宝一定像我又像你。”昌龄说到这里，芙蓉的脸上露出无比幸福甜蜜的笑容。

“给小宝宝的胎教做得怎样了？”

“你自己考考你的小宝宝，看他记住了那些。”

昌龄把耳朵贴紧芙蓉肚皮说：

“好呀，小宝宝，你妈要爹考考小宝宝，来，爹给你出几个谜语，看你能不能猜中，小宝宝注意听了：‘胡子两边翘，张口喵喵叫。夜里工作忙，老鼠见了逃——猜一种动物。”

王昌龄说完谜语，接着说道：“猫？对了！小宝宝好记性，爹说一遍就记住了，好乖的小宝宝！”

芙蓉的脸上像一朵芙蓉花绽开，很美很甜。只听昌龄哥继续说：

“猫是怎样叫的？小宝宝学学猫叫。”接着昌龄大声说：“好呀，好！小宝宝学得太像了，太像了！”

芙蓉已经笑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用手在昌龄哥背上锤。但是昌龄继续说：

“小宝宝，听爹第二个谜语：‘身穿大皮袄，高兴尾巴摇。爱啃香骨头，唱歌汪汪叫。’——猜一种动物。”

昌龄停了停，仿佛在认真听，忽然大声说：“对了！它就是狗。小宝宝又猜对了，看来你爹难你不住，还是让你妈给你出谜语吧。”

芙蓉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一把把昌龄哥推开了。夫妻俩笑了一阵，昌龄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芙蓉呀，明天跟妈说说，去把灞桥镇的三娘子请来给你端端胎，要让小宝宝顺利地生下来，最要紧的是胎位要正。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生孩子的时候，小宝宝总是头在前面出来，如果胎位正，小宝宝一个筋斗就下来了，母亲就不会忍受太多痛苦；但是如果胎位不正，有可能导致手或者脚在前面出来，遇到这种情况就麻烦了，或者小宝宝需要很久时间的挣扎才能够出来，或者……”

“或者什么？”

王昌龄忽然发现自己说露了嘴，急忙岔开话题：“这样吧，我现在就去跟妈说，要她打发人去灞桥镇请三娘子。据说那三娘子是我们灞上一带有名的接生娘子，有她接生万无一失，灞上一带都把她看着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

“这事以前我也听大人们说起过，不过那时候自己还不懂事，根本想不到自己也有需要三娘子的时候，只是那三娘子是怎么样学会这门技术的？”

“芙蓉呀，人类之所以伟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类能够从野蛮时代所遭受的各种各样的痛苦中得到教训，得到经验，逐渐形成了各个方面的知识体系。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中，女人们为了传宗接代生儿育女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有许多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于是有了生育孩子方面临盆生产的专业人物，人们把她们叫着‘接生娘子’。这些接生娘子在应对婴儿临盆生产这方面有系统的学问，她们不但能够让婴儿顺利产下，而且还能够对新生婴儿进行一系列保健处理，让婴儿生下以后健康成长。还可以让产后的母亲通过药物使身体得到快速而良好的恢复。”

昌龄哥说到这里，芙蓉的脸上露出了几乎是惊喜的表情：“真的吗？”

“真的。所以我说，芙蓉你不必有任何担心，因为我们灞上有观音菩萨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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