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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坤不由瞟向&nj;宴知洲侧颈那道伤疤。
压抑紧张的气氛里,贺兰图却&nj;看向&nj;了窗外。
&iddot;&ldo;……绝境之下,应该没有什么&nj;能比成功搏得一线希望,更令人振奋的事了吧?&rdo;主楼的房间内。沉洛站在窗边,看着绿洲的方向&nj;,轻叹着说:&ldo;他们成功困住了世&nj;子&nj;和那些训练者,为外面的同伴争取到了时间。先后两次火油成功炸燃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刚刚也听到外面那几个训练者的话了,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世&nj;子&nj;或许真的出了什么&nj;事。&rdo;
叶星站在一旁,望着灰蒙蒙的楼下,似乎在想&nj;着什么&nj;,喃喃说:&ldo;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走。&rdo;
&ldo;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rdo;沉洛最后看了眼那处燃烧着的尸堆,随后转过身,轻靠着窗沿,说:&ldo;只要那些训练者选择打开大门,除掉外面那几个在这儿附近装神弄鬼的人。那么&nj;郑溪他们就有了唯一一个能趁乱潜进这里的机会。&rdo;
她朝着房门稍抬下巴,问叶星:&ldo;你觉得那些训练者会出去吗?&rdo;
&ldo;……如果我是那些人的话,我会选择出去看看。&rdo;叶星垂眼看了看手腕上的纱布,说:&ldo;直到现在,世&nj;子&nj;和那些训练者也没出现过。那些本&nj;应该躲在绿洲房间里闭门不出的住客,却&nj;在这么&nj;短的时间内绕过世&nj;子&nj;的眼线,跑到了这里。这就代表着,世&nj;子&nj;一定出了状况,而那些人早在此前就密谋出了一套详细周密的行&nj;动布局。&rdo;
&ldo;……我明白了。如果只是外面火油接连不断地&nj;在炸燃,但世&nj;子&nj;却&nj;没有任何消息,他们或许还会认为世子只是一时遇到了什么&nj;棘手的麻烦,费了些时间而已。&rdo;
沉洛顺着叶星的话想&nj;了想&nj;,接着说:&ldo;但如果那些身份不明的住客主动出现在这里挑衅他们的话,情&nj;况可就变得不一样了。有限的视野和寥寥无几的情报会让他们下意识往最坏的地&nj;方想&nj;。&rdo;
&ldo;就像刚刚那几个训练者说的那样,世&nj;子&nj;也许真的遇到了什么&nj;威胁到性命的变故。又或许,就这么&nj;守着主楼按兵不动,才&nj;是那个对他们最不利的下下策。&rdo;
说着她似乎想&nj;到了什么&nj;,顿了顿,喃喃似的补充说:&ldo;……如果把外面那些人的出现看作是陷阱的话,那么&nj;疑虑就是最大的诱饵。&rdo;
叶星点了点头,&ldo;如今绿洲已经失控,那些住客和混在其中&nj;的青雄寨也动向&nj;不明。主楼内部&nj;还藏着客栈老板和躲在暗处观察局势的普通住客。这些人各自分散在暗处,唯一的共同点便是所有人都对世&nj;子&nj;恨之入骨。而这就意味着,一旦世&nj;子&nj;掌控客栈的局面出现裂痕,让他们得以看到联手后的&lso;希望&rso;,后果将不堪设想&nj;。甚至可以说,世&nj;子&nj;会彻底输掉全局。&rdo;
&ldo;所以,&rdo;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冷静,&ldo;如果我是他们的话,就一定会想&nj;尽办法修补裂痕。&rdo;
&ldo;……修补&lso;裂痕&rso;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迅速清理掉主楼周边那些人。&rdo;沉洛抱着胳膊,偏头看着叶星,不得不感叹道:&ldo;看来,他们几乎把世&nj;子&nj;要走的每一步都算到了。&rdo;
出乎意料的是叶星这次却&nj;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望着天色,沉吟了片刻,才&nj;开口:&ldo;……又或者说,是世&nj;子&nj;按照他们的想&nj;法走了每一步。&rdo;
&iddot;&ldo;当我看到我的母亲就倒在不远处的血泊里,而我最好的朋友却&nj;被护在那些刺客身后的时候,你知道我做了什么&nj;吗?&rdo;图坤盯着宴知洲,自始至终也未曾看到他脸上流露出任何被背叛的愤恨或其他情&nj;绪,那毫无&nj;刻意掩饰的从容就仿佛他讲述的真的只是人生中&nj;一个无&nj;关紧要的小插曲而已。没由来的,图坤忽然&nj;想&nj;起了那个身份神秘的客栈老板,说:&ldo;……杀了他?&rdo;
宴知洲摇了摇头,&ldo;我扔下了刀。&rdo;
图坤话音一顿。
&ldo;那把刀是从我母亲贴身侍卫的尸体上拿来的。所以,当他看到我扔下那把刀的时候,就认定我已经认命接受这一切了。&rdo;宴知洲轻晃着茶盏,看着水面的波纹,说:&ldo;他身边的那个侍卫担心夜长梦多,想&nj;要立刻杀了我,然&nj;后伪造成当地&nj;部&nj;落沙匪抢劫的惨剧。但当那个人对着我挥刀的时候,他却&nj;突然&nj;制止了。&rdo;
图坤陡然&nj;生出一种荒谬的似曾相识感,但细想&nj;下去,却&nj;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他嘴唇微动,欲言又止,余光瞟了眼窗外。
&ldo;他想&nj;和我最后&lso;说一说话&rso;。&rdo;宴知洲像是解答他们的疑问一般,说:&ldo;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也一同经历过不少事,以前那些不敢跟家里人说出口的事情&nj;,可以毫无&nj;保留地&nj;告诉朋友。即便经历了今天这种事,他也依旧没有变。&rdo;
说着,他笑了笑,似乎感到有些无&nj;可奈何,说:&ldo;他天真地&nj;以为这就像话本&nj;里说的那样,这是皇权纷争下不得已的牺牲。我既然&nj;已经放下了刀,不再去反抗,就意味着我能理解他这么&nj;做的&lso;苦衷&rso;。&lso;如果换作是你的父亲即将有性命之忧,你也会这么&nj;做的&rso;。这是他在走近我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rdo;
外面的狼群仍在低呜叫着,盖过了周围其他的响动。贺兰图握了握茶杯,镇定地&nj;问:&ldo;世&nj;子&nj;说了什么&nj;?&rdo;
&ldo;我什么&nj;也没说。只是听着他讲那些自我感动的无&nj;用话罢了。&rdo;宴知洲似乎来了些兴致,稍稍直起身,说:&ldo;其实有一句话他说得不错。他的确没有变,他一直都是那种人,总能清醒地&nj;做出自认为对的选择,但却&nj;永远也没办法迈过自己良心那一关。到头来在关键时刻犹犹豫豫,既没办法后退一步,又没办法狠下心动手。他每一次都深受其扰,每一次都在痛苦中&nj;挣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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