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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还挺有心情逗徒弟玩的。
“谨记严君教诲。”
随后,便见刘俭坐下道:“老师,学生已经跟陛下陈明,越骑营需要改制,不只是越骑营,包括北军五营在内的军制,皆需换血,整顿军治。”
“为何如此?”卢植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向他。
“学生不敢妄言,不过雒阳虽然繁华依旧,但天下诸郡这些年来山贼林立,流民日众,寇匪横行,氓首愈多,地方豪右兼并日重,依学生之见,这虽非朝夕之事,似已快到了一个临界点,学生有感觉,这天下早晚会出事的。”
卢植闻言沉默不语。
“老师觉得学生所言不对?”
“不,你说的很对,而且你很有远见,能比大部分人预先看到这些异状,这一点令老夫很是欣慰。”
说到这,便见卢植支撑着身体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架子上,按顺序查找了好一会,方才取下了两份简牍。
“你且看看吧。”卢植叹息着将简牍递给刘俭。
刘俭仔细打开,却是尚书台的去年的两份归档公文。
其中一份,是记载去年的下半年发生在益州巴郡的一场战乱,板盾“蛮”连年反叛不息,益州诸事难通雒阳,直到去年曹谦为巴郡太守,宣诏抚慰,事情才告一段落。
而另一份,则是记载了历年来‘大疫’次数,根据公文记录,全国每年波及至一州以上的大疫最少有一次,更不用说小地方的疫情,那更是林林总总,不可胜数。
卢植捋着须子不说话,只是让刘俭看完后,方道:“你可知晓为师今日为何要给你看这两份简牍?”
“知道。”
“且试言之。”
“老师给学生看这两份简牍,正与学生适才所言不谋而合,学生言这天下早晚会乱,而去年则是板盾“蛮”反叛平息的头一年,但细细回想,大汉这些年来,哪一年不在应付着叛乱?”
“光和五年是板盾“蛮”叛乱,光和四年是交趾人梁龙复反攻破郡县,光和三年是庐江黄穰起兵,光和二年是巴郡之叛,光和元年是南海太守孔芝造反,熹平五年是益州郡叛……”
“是啊。”
卢植打断了刘俭的叙述:“光和年间的每一年都有叛乱,往前倒推就是熹平年间也是一样,每一年都会有叛乱,或是夷民或是地方豪右之辈。”
“至于老师给我看的这份关于去年大疫的记录,大疫也是每一年都有。”
卢植皱眉看向刘俭:“你可知这是为何?”
“政令不通,流民和氓首激增,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因为没有生计,死人愈多,死的人越多,自然瘟疫就多,自古常理,没有办法。”
“唉!”卢植长叹口气:“乱相之显啊,瘟疫太多,是因为各地流民死者甚众,无法防治……那另外一项,为何大汉每一年地方都会有叛乱?依老夫之见,这绝非寻常,你觉得呢?”
“学生想不透。”
卢植眯起了眼睛,道:“你当真想不透。”
刘俭肯定地道:“当真想不透!”
卢植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明白,不是刘俭想不透,是他不方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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