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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霄道:“是驿站的传信马儿,想不到经过一夜它竟然没死。”
计天岳大喜,朝那马迎去,口中道:“它是我的了,正好每日骑着它出去打探消息。”话语声中已迎到那马前,双手死死揽住那马首缰绳。那马儿吃惊,想扬起前蹄高高立起,不料计天岳力气大得出奇,双足不动,双手使劲,那马竟是动弹不得,挣扎几次未果后终乖乖安静下来。计天岳牵着它哈哈笑着的行了过来。
凌云霄暗暗咂舌赞道:“计大哥果然神功盖世,连马儿如此大力之物都斗你不过。”
计天岳闻言哈哈大笑,手抚马首,道:“此次出来收获甚丰,以后我就骑着它出去找你师兄去,哈哈,走,回去!”手牵缰绳当先朝原路行去。
凌云霄望着他的背影也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那就麻烦计大哥你了。”
众人回到义庄之中,自昨夜起皆是又惊又惧又累,此时看到诸多粮食,肚中自然而然也感到饥肠辘辘,饥饿难耐。不待凌云霄他们几人下令,已是有人开始生火造饭。附近俱是荒山野岭,生火的木材随处可拾不成问题,而老刘头先前在庄内也多备有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等物事,做起饭来自然不愁。待大伙都吃饱了肚子,凌云霄心中细细盘算,这些粮食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撑上一段日子,只是一旦入夜,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当下和计天岳几人商量了下,将庄中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分成四拨,分由他们四人各带一拨人,一旦入夜,便分别由每拨人看守庄院前后,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立马示警。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凌云霄见时辰尚早,离黑夜仍有一段距离,便找到老刘头所睡的那口棺材,开馆一瞧,只见里边被褥枕头一应俱全,棺头处竟然还藏有三坛老酒,心头大喜,面上却不露声色,跨步移到棺内,倒头就睡。这一觉直睡到夕阳西沉,残月东升方醒将过来,手提着一坛酒就出了棺,寻那计天岳等人去。不料庄前庄后都寻了个遍,却不见他们三人,心中惊疑,遇人就问,也是没人可知,正疑惑间,却听一耳熟之音唤他道:“凌小哥。”他转脸循声望去,不由大喜,正是那岑掌柜,却不见岑竟乾。当下招呼岑掌柜过来,席地而坐,向他问起昨夜失散后的情形来。
原来岑竟乾主仆出了镇后,直往西郊山上跑去,到了山上,躲在一山凹处里探头探脑偷瞧着镇里的情况,倒是隐隐听到阵阵惨呼之声,只是相隔甚远,夜色深沉,自然是瞧不到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道是那些强人又杀上门来了。两人缩在山上抖抖索索不敢妄动,一直待到天色渐白,镇中人声也早就平息安静良久了,两人才敢行下山来,却不敢进镇,沿着山脚寻路而行。有些去处甚至无路,只能自行踩出道来,两人养尊处优惯了,再加之腹中饥渴,如何行得了此等山路,行不多时已是气喘吁吁,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了。
就在此时,却见前边山坳中闪出一行人来,领头为一瘦两胖三人,往他们这边赶来。初时两人还高兴不止,只道有人来了还能结伴而行,等那群人来得近了,岑掌柜却见东家面色大变,那干人众人看到他们两人,其中那个瘦子也是一愣。岑掌柜只觉得那人的眼神曾似相识,只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又说不上来。
只听那瘦子嘿嘿嘿连声阴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啊,岑老板,是不是啊?”
岑掌柜一听此音,顿时气血上头,这不是那位屠杀岑家满门的主凶么?岑掌柜怒火攻心,大喊一声就朝安然扑去。安然摇头啧啧声中,一伸手,已将岑掌柜胖硕的身体举了起来,直往田间荒野中摔去,岑掌柜只觉天旋地转,一阵剧痛传来,已是人事不省。
等他醒来时,那干人和自己东家早不知去向,也不知道去哪了,只能漫无目的的到处瞎转悠起来,只盼能再碰上他们,虽明知自己万万不是那人的对手,但顾及东家性命,心道就算死也得和东家死在一块。走着走着见到远处山坳中升起袅袅炊烟,便循着烟火寻到义庄之处,只见庄中人数甚多,却不是自己要寻之人,只是自己也走得累了,便也待在庄中休息,想不到竟然遇上了凌云霄。
凌云霄听他说完,沉思半刻,安慰他道:“无妨,只要你还没见着岑老板的尸首,就说明他暂时还是安全,若要杀他,只怕你一醒来早就见着尸首了,那恶人还带着他走作甚?”心中却道:“想必那几人就是安然张佐宇费胖子,只是不杀岑老板,难道他还有什么可用之处?”岑掌柜听他如此一说,也觉得甚是有理,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凌云霄一掌拍散坛顶封泥,将酒坛子递给岑掌柜道:“来两口,压压惊。”
岑掌柜苦笑道:“凌小哥,这当口哪还喝得下酒?”
凌云霄哎的一声,劝道:“酒能压惊,也能忘事,喝他个一醉方休,世上诸多烦恼统统就没了。”
话音才落,只听计天岳哈哈笑道:“说得甚好,我们也来凑一份子。”
凌云霄转头一瞧,只见他们三人从院门外大步行了进来,当下大喜站了起来,问道:“你们去哪了?让我好找?”
三人行到他跟前,坐了下来,计天岳呵呵笑道:“今日偶见安然那几人站于远处鬼鬼祟祟朝此处张望,遂追了出去,不料那几人狡猾得紧,一见我等出去,早跑得没影了,这不,追了整整一个白日,瞧着天色已暗,只得返了回来。”
凌云霄抱怨道:“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了,怎地不叫上我?”
风乐笑道:“瞧你睡得正香,不忍打扰与你,再说区区安然几人,我等几人足以对付,你嘛,还是留下守家便是。”
凌云霄接道:“若是叫上我,十个安然他一个也跑不了。”
风乐笑了笑,也不语言。计天岳伸手取过酒坛子,仰头就是一口,大笑道:“舒服!好酒!”
那罗矮子刚一坐下眼瞧见岑掌柜,不禁有些惊疑,但见岑掌柜眼神始终盯着地下,不再言语,竟还没认出他来。他转眼瞧往凌云霄,却见凌云霄面上笑容甚欢,但双目冷凛,时不时似无意又有意朝他瞟来,心道如此非常时刻,还要靠他们几人助他逃离这是非之地,不愿多惹事端,趁着岑掌柜还没注意到自己之际悄悄起身混到人群中去了。
几人边喝边谈一阵,估摸着子时将至,顿时紧张起来,各自持刃跃上义庄墙头,凝目注视起前方马道来。凌云霄视力不行,除了庄前灯火所照之处瞧不得远,蹲在墙上闭起双目,用耳倾听动静。堂中诸人见他们这般摸样,知道危险将至,也不由静声屏气,互相紧靠在一起,方才还人声鼎沸的大堂,转眼就安静下来,只听得远处山风呼啸和近处树枝草丛哗啦啦的摇曳之音。
众人等了良久,正自不耐之际,远远传来极其细微的嘭一声,此声一起,墙上几人神经立时绷紧起来,凌云霄不由伸舌舔了舔嘴唇,额上生汗。紧接着又响起数声,声音渐大,朝这边移来。待声音清晰可闻之际,风乐眼尖,只见十数丈外隐约有两只身影在蹦蹦跳跳着,应是尸妖无疑,出声示警道:“来了,这次是两只。”几人一听,这还得了,一只尚且难斗,此次却来了两只,个个都觉脊背发凉,心中发寒,未斗先已怯阵了。
说来也怪,风乐见那两尸蹦蹦跳跳移至庄前十丈处却停了下来,静立片刻,竟是分开左右来回蹦跳起来,却不再往前一步。跳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慢慢朝后跃去,身影渐去渐远,隐没在无边的黑色之中,嘭嘭嘭声越来越小,由小到无,再也听不到半丝声响。
风乐嘘的吐了声气,道:“它们走了。”几人一听,顿觉浑身放松,感觉身上有些凉飕飕的,原来身上衣物俱被冷汗浸湿了。
计天岳惊疑不定道:“真是奇怪了,它们怎地放了我们一马?如此凶物,竟有到口的食物弃而不食的道理?”
风乐举目四望,仔细揣摩半响,道:“此处地形奇特,隐含天地奇数,三头崇山峻岭,无路可通,唯有前方一处留有活口,影射着有进无出的道理,义庄所在,正是个死门,极为凶煞啊。”
计天岳不明,道:“何解?”
风乐答道:“我猜那位高人一定合着这凶煞之地,在前方路道中布下什么极其厉害的玄门奇阵,是以连尸妖这些厉害至极的凶物都不敢擅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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