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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头没有动静,何皎皎仍然安稳在荣亲王府念佛。
因为凌昭作的一个两头骗。
骗苏盛延里应外合,诱苏长宁螳螂捕蝉。
匡扶皇室,肃清妖后的头阵苏长宁已经打出来,他该死了,苏盛延也不能再活下去。
六月中旬,苏长宁的死讯传回京城,王府管事出门采买回来,脸上带出点儿喜色,说叛将身死,余下残兵溃不成军,街上防卫松动了些,王爷快回来了罢。
何皎皎弯了弯唇,没接话。
七月初,一年三伏,能热得人晕头转向的日子。
守了王府数月的侍卫,在仆从惊慌声中冲了进来,踹开佛堂大门。
铜炉中的线香猩红跳动,让带起的凛风扑灭,烟四散。
何皎皎坐在蒲团上抬眸,领头站在门口的,竟然是苏皇后。
妇人压不住呼吸急乱,钗环乱摇,咬着牙朝她笑,“真是长本事了啊,你们何时跟苏长宁搅合到一起的?”
苏长宁死了,可何皎皎跟凌昭到底棋差一招,苏盛延领着不到四万兵马逃回来了,还未过湘江,消息已经传给了苏皇后。
苏家的残兵溃将,也足有八万人,苏长宁的死算在苏盛延头上,有苏长宁生前的引见合谋,尽数投在了凌昭旗下。
凌昭是正统的皇嗣,在业城大旗一拉,如今他兵强马壮,西南有地有粮,各路宗亲也纷纷俯首。
虽他伏击苏盛延失败,不过月满盈亏,比何皎皎预想中凶险情形,要顺利许多了。
凌昭马不停歇,已分兵二路,向京城打来。
“善祥,可你还在我手上啊。”
苏皇后长出一口郁气,收敛住几分气急败坏,一步一步逼近,“他连你都不顾及了吗?”
何皎皎端坐蒲团,神龛下捻动佛珠,缓缓对上妇人暗色翻涌的眸。
她笑得淡然,“您这一生,辱父、背兄、囚夫、弃子,您何等的魄力?”
“您也说了,凌昭是您亲生的,他身上流着您的血,自是像您的。又怎会在江山大位前,让我绊住脚?”
苏皇后站到她身前,何皎皎脸颊一疼,让妇人掐住下巴,她笑意轻慢,“说得真好。”
“妖后苏氏,妄图以一介女流之身染指皇位,这话,也是你教给十三的?”
尖锐的指甲刺进肉里,何皎皎仰着头,吃痛不语,也不肯退让。
僵持半晌,苏皇后甩开了手,她忽地一笑,“对了,慈宁宫那老东西快不行了,你还不知道吧?”
何皎皎肩膀一颤,骤然间脸色苍白。
她触到苏皇后眼中的漠然,强定住心神,声音却也乱了,“您…”
她缓了缓,“您不是这样不体面的人。”
苏皇后笑而不语,什么都没再说,抚了抚袖摆,恢复从容端庄,转身离去。
何皎皎攥紧手,咬要下唇出了血,才忍住没有扑过去拦住苏皇后。
苏皇后的确不是个不体面的人,哪怕她下手再狠,嘴上说出来,也是好听的。
何皎皎仍是被关在荣亲王府,日常供应也未曾削减。
甚至半个月后,太后的丧仪,苏皇后都派了来支会何皎皎,让她进宫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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